第54章(第2/4頁)

這小子跟長了八百個心眼子似的,再這麽問下去,指不定真讓他問出什麽來了。

“好,我知道了,”傅雲青垂眸把郵件發了出去,“文件裏的東西你比我清楚怎麽發最合適。”

劉老七摸了摸嘴唇,有些心虛地想,這人到底是知道啥了?他明明什麽都沒說。

電話掛斷。

劉老七這人身上最大的優點是好奇心,但最大的缺點也是好奇心。

這種旺盛的好奇心會讓他想要探知對方的想法,知道得更多,同時無形中就會被有心人反利用,提供很多不自知的答案。

從抽屜裏拿出秒鐘計時器,傅雲青打開手機錄音的默認文件夾,最新的錄音文件是一分鐘前。

點擊播放,剛剛兩人的通話內容重現--

“那個人是陳峽嗎?”

“不能說。”

“陳峽有找過你嗎?”

“不能說。”

【暫停】傅雲青又倒回去聽了一遍,按停秒鐘計時器。

沒有搶答,說明是聽完問題後的答復。

回答速度很快,沒有猶豫,兩句話反應時間一致,這件事大概率不是陳峽讓劉老七曝出去的。

“是我認識的人?”

“不能說。”

【暫停】

回答速度同樣很快,但有時間差距,劉老七不清楚他的交際網,但能這麽快回復,說明在劉老七的認知裏他和這個人認識。

“他還有後手嗎?”

“不能說。”

【暫停】

回答有瞬間的遲疑,應該是下意識想要思考,但反應還算快,立刻回了不能說。

但這個不能說比前面的不知道慢了整整一秒。

“我都說了不能說,你還要問問問,是不是想套我話!”

這句話不需要分析,傅雲青淡淡揚起唇角,前面的推論都只是參考,但這句話的出現,基本上確定了前面的猜測。

欲蓋彌彰,撒謊的人會因為緊張而加快語速,音調略微上揚,心虛的第二征兆。

這些當事人是感知不到的,或者是感知到了,但他們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

事實上,除非是經過專業的訓練,不然大部分人都無法抵抗大腦自動處理,搜索答案的本能,這種本能還有一個通俗的說法--“下意識”。

“這人是誰?”他微微蹙起眉。

是誰在針對詹魚……

另一邊。

收到文件,劉老七順手打開發過來的壓縮包,瞳孔驀地一縮。

臥槽,這些東西真的能發?

“師父你怎麽了?”小徒弟好奇地湊過來。

劉老七下意識按下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對上小徒弟莫名的眼神,有些心虛地擺擺手:“沒事,雇主的文件,你還是別看了。”

小徒弟哦了一聲,“好吧,那我去做飯了。”

等人走了,劉老七才又打開筆記本電腦,眉頭緩緩皺起。

怎麽現在的主顧一個比一個瘋?這玩意兒發出去真的沒問題嗎……

詹魚睡了整個下午,一直處於半夢半醒間。

夢裏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寒冷的除夕夜,掌心下貓咪的身體冰涼一片。

場景倏地變換,變成了滿是消毒水的醫院,病床上,男孩臉色灰敗,悄無聲息,醫生無奈地搖頭,護士掀起一塊白布,蓋在男孩的身上。

“詹蘇生……”詹魚走過去,病床上的男孩沒有像平時一樣對著他笑,撒嬌,鬧著要一起睡覺。

“都怪你!”怨恨的聲音響在耳側。

他驀地回頭,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都怪你,是你害死了我。”那個聲音又一次出現。

病房裏的醫生護士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只剩下病床上瘦弱的男孩,還有一塊從頭蓋到腳的白布。

那個聲音不依不饒地回響在慘白的病房裏--

“命運就該如此,你什麽都改變不了,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

“你改變不了詹家害死傅南一,陳峽換孩子,悲劇的源頭還在,命運就改變不了。”

“你自以為是救世主,但事實上你誰也救不了,包括你自己,你誰也救不了。”

耳邊的聲音似是絕望的嚎叫,嘶聲力竭地控訴著自己的無能。

頭疼欲裂,詹魚捂住耳朵,整個人蜷縮在一起,但卻無法抵擋住那個聲音。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詹魚緩緩睜開眼,大腦似乎還停留在那個夢境裏,沒有掙脫出來。

耳邊是尖銳的嗡鳴聲,嗓子幹得像是要冒煙。

門口的人沒有等到他開門,頓了下,門鎖“哢嗒”一聲從外面打開。

天色已晚,屋裏沒有開燈,顯得很是昏暗,走廊的燈光從逐漸推開的房門外傾瀉進來,照亮了門口的區域。

詹魚歪頭看了眼,又躺回了原位。

“好學生,你偷我房間鑰匙。”他的聲音嘶啞,像是在KTV裏鬼混了一晚上。

傅雲青逆著光,聽到聲音停下腳步,他沉默了下,說:“我找管家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