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想學齊桓公?我教你啊
王子圍恐嚇李然的原因其實很簡單,那就是要讓李然服軟,而後再替他辦事。
正如伍舉所言,以李然而今的聲名,若能替他把話傳開,那便能起到震懾群雄的效果。
可是要讓李然這樣的人屈服,那顯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而剛才那番要殺李然的話,也的確就是故意說給李然聽的。
為的便是要讓李然認清形勢,要他知道,即便他現在已經是名滿天下的名士。可他作為堂堂楚國令尹王子圍,若真想要殺他,頂多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乖,聽我話,那以後咱們倆就還能共謀天下!”
這大抵就是王子圍的心裏話。
“哼!此番會盟,既是我楚國發起的,若諸國各卿仍執意不肯尊本令尹為盟主,此等的羞辱,本令尹絕不能忍!”
“本令尹現在就要將他們全都抓起來,囚去我楚國!”
“子明你,現在就給本令尹是寫一篇檄文!當年在平丘之會上的檄文是怎麽貶低我楚國的,你便依葫蘆畫瓢,將‘楚’改‘晉’便是!……對了,還有,且必須是尊我楚國為盟主!”
“如若不然,待本令尹回了楚國,便定要叫中原諸邦是血流成河!”
王子圍也不藏著掖著,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該亮出來的手段都一一亮了出來。
先把這群人抓起來,然後再通過強書檄文的方式來擡高楚國的地位,再以武力恫嚇的方式,使得楚國真正能夠坐上這盟主之位。
而他王子圍,自然而然的,便也能夠達成自己真正的目的。那就是得到楚國上下的共同崇仰,好為日後所謂的大事做鋪墊。
一舉兩得,好一條妙計!
更何況李然如今是聲名遠播,又曾是洛邑守藏室史,由他起草的檄文,那必定是無可挑剔的。
只不過王子圍算準了一切,卻獨獨是低估了李然的嘴皮子。
“令尹此言差矣!”
李然值此危機關頭,竟也是不急不慢,依舊拱手而揖而語:
“然以為,要說這些個中原的諸侯,他們一般不歸服於別的,只歸服於有禮的。現在令尹剛剛得到諸侯的認可,對於禮義,自然還是要謹慎些才好。”
“令尹大人,楚國霸業成功與否,可就都在這次會盟之上了。”
檄文?
那是啥玩意兒?
你以為恐嚇我兩句,我就怕了?
我TM又不是被嚇大的!
李然雖是如此想的,但他畢竟眼下是身在楚營,說話自當還是要客氣些,以免是觸碰了王子圍那條本就已是起伏不定了的心理底線。
“哦?”
“那依子明之見,該當是如何的一個謹慎法?”
雖然李然此言無異於是拒絕了王子圍所請,但李然剛才的一句話卻是讓他極為受用。
“令尹如今剛剛得到諸侯的認可。”
這句話可謂是直接點明了王子圍此次虢地之會的真正的目的,也讓王子圍對自己的聰明甚為得意。
而李然,此時見楚令尹王子圍只因他這一句話便是平復了下來。於是,又趁熱打鐵繼續說道:
“從古至今,會盟已經有過很多次了。臣聽說,夏啟有鈞台的宴享,商湯有景亳的號令,周武王有孟津的盟誓,成王有岐陽的田獵,康王有鄷宮的朝覲,穆王有塗山的會見,齊桓公有召陵的會師,晉文公有踐土的會盟。”
“卻不知道令尹是準備采用哪一種呢?”
古來會盟,總是要搞點花樣才行。
而一代又一代人,為了達到與與前人會盟的方式與效果不一樣,所以總喜歡是別出心裁的搞點新鮮花樣。於是就有了史上如此之多,但卻各自不一的會盟方式。
聽得李然將這些會盟娓娓道來,一字一句,又無一不是史實,饒是同樣飽讀史書的伍舉,也不由感慨李然的才氣橫溢。
而王子圍則更是被李然說的這些給直接繞暈了過去,當即是隨意選了一個言道:
“那……那本令尹就采用齊桓公的方式吧!”
李然不禁是聞聲點了點頭,淡淡道:
“行啊,那便待李然來說說齊桓公吧。”
“想當年,北方的狄人襲擾邢國,齊桓公就在夷儀修築了城池,讓邢國遷到那裏,使邢國的百姓避免了狄人的奸淫擄掠。狄人又進攻衛國,衛國的百姓被迫出走到曹邑避難,齊桓公就在楚丘這個地方建造城池讓他們重建家園。他們的馬匹都在戰亂中散失了,無法繁殖恢復,桓公就送給他們三百匹良馬作為種馬。”
“齊桓公是做了這麽多事,以至於天下諸侯都在那稱贊桓公的仁德。而天下諸侯由此也就都知道了桓公的這些舉措,並不是為了齊國自己的私利。所以,最終諸侯們都歸附於他。”
王子圍聽罷,卻是頗為不屑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