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算計之外的算計

李然對他的這個親爹的印象其實一直都很模糊。直到最後一刻,他其實也不敢確信,到底會不會有奇跡出現。

但是,作為唯一能夠活命的機會,他也只得是以身犯險,冒險一試了。

於是,他這才假裝是慌不擇路的往深林之中跑去。

一來,山林茂密,可以幹擾這些追擊刺客的視線。

二來,若是他老爹當真派人在暗中保護他,那此間的密林,無疑是最佳的藏身之所。

所幸,他還真是賭對了。

他老爹李耳,的確是在保護著他。只不過,令李然依舊不甚明白的是,這些護衛卻又為何非得要等到最後才肯出手呢?

若這些人能夠早一些現身,那他又何至於要吃盡這些苦頭?

這問題,卻也是令李然百思不得其解。

“哎,你呀你!救得了這天下蒼生,卻是差點連自己的小命都給搭進去了!”

“老閣主他若是見得少主您是這般的不成氣,真不知他是會作何感想!”

只聽那名老獵戶,是頗為語重心長的與他說著。而後,他又給身邊的人都使了個眼色。

隨後,那些被他們所俘獲的黑衣殺手,便是被陸陸續續的給帶了下去。

而李然剛想要開口繼續詢問,卻是被那名獵戶又給提前搶先答道:

“在下知道少主如今是滿腹的疑惑。只不過,閣主他也曾是有言在先,要我們不能說得太多。若少主不是遇到了真正的險情,我們其實也是決計不會出手的。”

李然聽得老獵戶如此說,也知如今他再如何多問也是無濟於事的。所以,也只能是就此作罷。

“還請少主勿怪,正所謂『大道若隱,大象無形』,也並非是我等不肯用命。只是若我等暴露得過多,違了‘知白守黑’之理,那遲早有一天,是會被這些人給琢磨透的。屆時,少主的安危,即便是我等亦是難以保全了。”

是的,他們這些人,若能一直隱藏在暗處,那麽對於他們而言,所起到的作用才是最顯著的。

一旦是於明處現了形,那麽其效力也就會隨之減去幾分。

“對了!少主你不是應該也已經有所安排的麽?”

很顯然,老獵戶所知道的事情比李然所想象的還要多,甚至連李然早已是準備了後手都知道。

是的,李然又豈能是全無準備的就一個人從莊園內追出來尋人呢?他又如何不知,如今這外頭是有多少人想要他這顆腦袋?

只不過,由於祭樂於半途之中是突發了意外,這卻是李然所始料不及的。

褚蕩其實此刻就在前方不遠處接應著他們。只不過,他的體力終究是有所不及。

李然見這老獵戶什麽都知道,便也無有再瞞著的必要,與他笑著點了點頭,對其問話也不予置評。

他很清楚,既然醫和所言不假,那麽有一件事便可以肯定,他老爹李耳所領導的這個組織,肯定還知道很多其他的秘密,而且還是那種足以轟動天下的秘密。

偌大的祭氏家族內,既能容得下豎牛的內應,那麽再多藏一個他老爹的耳目又有何難?

“不過,我依舊很是好奇,他老人家遠在千裏之外的秦國,消息往來都至少得要一月有余。他又是如何能夠精準預計到豎牛的行動的呢?又何以得知我今日之險呢?”

在自己身邊布下耳目是一回事,可是耳目要將消息傳回秦國,並傳回自己老爹的耳朵裏,又是另外一件事。

豎牛要對自己下手,這個計劃可能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制定了,就算老爹在一個月前也得到了的消息,可是要安排下去,吩咐人手提前過來布置,那也是需要時間的。

畢竟,從魯國到秦國,再從秦國到鄭國,消息往來都甚為不便。

換句話說,李然由此是可以料定,他老爹是絕不可能在得知豎牛即將行動以後,才將此事給布置下來的。而應該是在豎牛有所行動前,他就已經有所行動了!

那麽這一看似悖論的問題便又來了,他老爹李耳到底是如何料到這一切的呢?

“呵呵,老閣主他一向是神機妙算,無有不準的。”

“少主啊,你這點道行,卻還是差了十萬八千裏哩!少主或許走一步能料敵十步,但老閣主他卻是可以料敵百步在外的!”

“好了,還請少主自己好好保重。眼下卻還有很多事等著您去做呢。”

老獵戶並未直接回答李然的問題,而是在清理了這些黑衣刺客後便領著其手下便匆匆離開了。

李然一時也不禁有些納悶,畢竟,在得知了自己的算計如今竟是一直都處在別人的算計之中。這種滋味,實在是叫人不怎麽好受。

他並未見過自己的這個老爹,至少是從他記事開始便一直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