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伍奢只身往吳營

伍舉隨後又遲疑了片刻,又長嘆一口言道:

“既然如此,還請大王恩準!”

楚王心中一喜,但是並沒有就此表現出來。伍奢這可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前往,楚王起身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又來到伍奢身邊:

“伍奢,此番便又要辛苦卿了!”

楚王輕輕拍了一下伍奢的肩膀,伍奢則是抱拳回道:

“下臣為大王甘冒奇險!大王等著奢的好消息便是!”

然丹見此,不由在一旁嘆道:

“論古今之勇智,公孫杵臼、提彌明皆不過如此。此舉若成,‘伍奢’之名定當垂於青史啊!”

伍奢聞言,卻只淡然笑道:

“臣只想大王與父親能安然撤離,其他的皆無從考慮,至於青史留名……呵呵,更無甚所謂!”

此時,其實所有人都十分清楚,伍奢此舉雖不至於能有奇效,但起碼也能起到一些敲山震虎,拖延時日的效用。

他們此刻也還並不知曉四王子的險惡用心,因此他們依舊是把一切的希望都放在蔡國方面。

而伍奢要只身前去吳軍大營談判的事情很快便在三千將士中傳開了?而且他還是拖著重傷之軀前往,將士也均是不由為之精神一振。

楚王將其送至一線天處,伍奢言道:

“大王請回吧,奢便在此地別過。”

楚王灑落幾滴眼淚,頗為感動:

“奢此番前往,不知歸期,寡人……”

楚王此舉倒也不完全是假惺惺,畢竟身家性命皆系於他身。

“大王不必憂懷,臣既是以身犯險,便無有退拒之理,待臣見到吳王余祭,自當據理力爭!”

楚王聞言,亦是不禁點頭道:

“好……一切便有勞伍卿了。”

伍舉此時亦是凝視著自己的兒子,縱有千言萬語,一時竟也說不出口。到得最後,也只崩出了一句:

“一切小心……不必掛念……”

伍奢與眾人告辭後,一人緩慢而行,直至山下,又走了大半個時辰,終於是遇到了吳軍的斥候,斥候大聲喝道:

“什麽人?”

“楚臣伍奢,求見吳王,還煩請通稟一聲。”

那斥候眉頭一皺,見他一身楚人的裝扮,但身負重傷,又無兵器在手。便只讓人是先看住,他則是回了大營稟報。

此時,吳王余祭則還在為已是困住了楚王熊圍而高興,正在與其三弟夷昧,以及諸樊之子公子光,討論著戰事。

“如今,楚王潰敗至羅汭,定然是要取道萊山,而萊山距離河道更遠,並深入我吳國腹地,這一下,呵呵,他可謂是插翅難飛了。巢邑之恥,即刻洗盡,痛快!痛快啊!”

“王兄,此番我吳國若是能擒殺熊圍,待王子棄疾繼位,屆時不僅可將之前的失地盡數討回,甚至連楚國之地亦可占得一二,此戰當真是大獲全勝啊!”

“哈哈,吾弟所言甚是……”

便在此時,斥候來報,說是楚王派來使者前來談判。

吳王余祭不由眉頭一皺:

“何許人也?”

“自稱是楚臣伍奢!”

“伍奢?……”

余祭不由是陷入了沉思。

“大王,伍奢此人正是當年加害先父的仇人伍舉之子!”

此時,公子光在一旁是如是提醒道。

吳王余祭卻顯得有些疑惑不解:

“如此局面,楚人卻還有什麽資格前來談判?寡人已是勝券在握,又何必是與他們多費唇舌?”

“此人看起來已是身受重傷,且周身也無兵器在身。”

此時,斥候又於一旁是如是補充了一句。

夷昧聽斥候如此言,便是進言道:

“既然如此,大王見見此人倒也並無不可!權且就當是刺探敵情也好。”

余祭不由是點了點頭,於是對斥候道:

“將其頭部蒙住,押來!”

於是不多會,伍奢便被帶到吳軍大帳內,余祭兄弟就在裏面,伍奢見余祭高高在上坐著,拱手作揖便道:

“外臣伍奢,見過吳王!”

吳王余祭見伍奢面色慘白,時不時捂住胸口,而且行走緩慢,確實是帶傷之身,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對其進行了搜身。

余祭只笑了一下,先是不無嘲諷的言道:

“楚王此刻就在山上吧?”

“寡君此刻在不在山上,並不重要!奢此來,乃是為解大王之憂而來。”

余祭聞言,不禁是大笑起來:

“哈哈哈,替寡人解憂?熊圍他剛愎自用,落得如此下場,當真是咎由自取!如今,他已成了寡人的甕中之物,不消一日,寡人便可將其擒來!寡人又能有何憂慮?”

“吳王怕不是忘了,此地距蔡國僅咫尺之距?”

“你是說你們的四王子棄疾?哈哈哈,他過不了河,也不會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