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子貢的財商

祭氏的大長老見範蠡如此篤定,而且眼下也確實是無有更好的辦法可想。

便是從袖口拿出了一個虎符,這是祭氏一族的信物。並將祭氏在鄭邑郊外的一處秘密存放財物的地方是告訴了範蠡。

“且去吧,老朽無能,不能守得我祭氏基業。如今也唯願此人能夠力挽狂瀾,救得我等性命了。”

於是,範蠡告退之後,便拿著信物和虎符,又來到密室,端木賜這時已經等候多時,見得範蠡回來,不由是面露期盼之色:

“範兄可算回來了,說得如何?”

範蠡拿出虎符,並且是將那一處所在是告訴給了端木賜。

“如今……祭氏上下百十余口,還有子明先生的愛女,可就全都仰仗子貢了!”

端木賜亦是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賜明白,絕不辜負範兄所托!”

端木賜取過虎符,趁著夜幕又從後門潛出。隨後便是回到了官驛,反倒是安心歇息了一夜。

次日清晨,端木賜先是遵著範蠡所告知的地址,去到了祭氏存放財物的地方。

拿出信物和虎符之後,看管之人也不見疑,直接指引端木賜是去了庫房。

端木賜步入其內,只見這一處庫房原來是分為內外兩庫。

如今外庫之內只屯得一些零零散散的貨物。很顯然,大宗的貨物早已是被狂暴的國人們是洗劫一空了。

再往裏走,來到一處墻邊。隨後幾人又合力是推開了墻體。顯然這便是祭氏的內庫了。

只見一紮紮的刀幣,一百為一串,上上下下竟是直接占去了一半的內庫。

端木賜在心中大致估算了其中的價值,並是分文不動,退出庫房後便又回到了官驛。

隨後,他又找到了來自衛國的小商販,與之套近乎的同時又許以高利。

便讓他們是偽裝成齊商,並是利用祭氏的財資,是大量買入了市面上齊商所有的海鹽。並且將這些鹽悉數是運往了衛國。

端木賜在衛國有自家的倉庫,所以這件事對端木賜而言,倒也並非難事。

另一方面,由於齊國距離鄭國路途遙遠,因此齊國的海鹽不可能一下子補充到位。

而無奸不商的零售小販,眼看齊鹽竟是如此緊俏,他們也進不到更多的貨,便是紛紛提價。

是以鄭國境內的鹽價便一時間內被直接被炒到了天價!

鄭邑內的國人一時間也竟是吃不起了食鹽,而鄭國的執政卿駟歂,見此情形,自是知道了如今鄭邑之內定是有人在蓄意炒作海鹽。

謹慎起見,他索性是直接暫且關停了鹽市,由官家出面統一調控鹽市。

他只希望能等到齊國方面來的海鹽到位之後再進一步放開鹽市。

而他的這一舉動,卻是間接的挑起了齊國和他們鄭國之間的矛盾!

而私底下,高昂的鹽價更是直接攪得鄭邑人心惶惶。

端木賜自知計謀已成,這時他又開始是散布流言,說如今物價飛漲,尤其是鹽價高居不下,完全是因為祭氏遭受到無辜打壓所造成的。

只因祭氏原本所進的,乃是價格低廉,純度又高的巴楚井鹽,而來自齊國的客商為了壟斷鹽市,這才慫恿官家是竭力打壓祭氏。

於是,那些本來圍住祭府的那些吃瓜群眾,竟又是輕而易舉的遭到了鼓動,紛紛給祭氏站台!

並請求官家讓祭氏出面壓制物價。

祭氏就這樣,竟是一下子又成為了鄭人眼中的“國貨之光”。

真可謂是諷刺至極。

駟歂也是不明所以,居於高位的他,自然也不能明辨其中的道理。

但他此前如此縱容齊國客商在鄭國的經營買賣,面對如今的窘境,他自然也是難辭其咎的。

所以,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切皆是田氏商賈蓄意所為。

而對於田氏商賈,他亦是相當的惱怒。

不過,對於田氏的商賈而言,他們其實也冤。他們雖的確是想在鄭國大賺一筆的,甚至是將祭氏在鄭邑的買賣是取而代之。但是,他們也的確從來沒有想要屯多居奇,把鹽價給盤得如此之高。

於是,他們也是於暗中調查此事。

只不過,由於端木賜辦事也是極為幹脆利索,並沒有留下任何的破綻,他們最多也只能是查到一小撮“衛人”的頭上。

最後,駟歂也是實在沒法,也慶幸在此之前還沒有徹底放任“國人”將祭府攻破。

無奈之下,他只得是重新啟用祭氏的大小商鋪,看看能否將高鹽價給打壓下來。

畢竟,鹽價在這一時代是至關重要的。而當其不受控制之時,其他物價也必然會跟著水漲船高。

既然田氏商隊不可靠,那麽將祭氏再搬出來,也不失為一種手段。

於是,原本圍住祭府的那些人,紛紛散去,而沒有散去的,也直接是遭到了官兵的驅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