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範蠡的諒,孫武的直

孫武見宮兒月的眼神堅毅,卻又從中流露出一絲委屈,其神色確是和夫人有幾分相似。

孫武心下一沉,竟也不由是心生出一絲憐意。

但是,孫武又畢竟是殺伐果斷之人,也知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所以,既是他認定的事,就很難改變。

再說,此事關乎李然的安全,他當下也唯有是硬起心腸來:

“宮兒月!莫要在我面前裝無辜!你那一套,在我面前沒用!”

宮兒月雙目一瞪,淚水也是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

“孫武!我知你素來便看我不順眼,如今我又遭你構陷,我自是無法再在李府待下去了!你……你便好自為之吧!”

宮兒月說完,便欲闖門而出。

孫武也被宮兒月說的有些懵,但是很快又反應了過來,心道:

“隨她去吧,走了最好,且不論她是否真的是別有用心,即便是沒有,她徒留在這也只會擾亂了先生的心智!”

孫武本想向李然請罪,但在書房竟沒找到他,而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卻突然聽到麗光喊道:

“二娘,你別走啊!”

孫武心中一沉,順著聲音走了過去,只見宮兒月背著一個包袱,正準備離開。

而麗光則是抱著宮兒月不松手,宮兒月也不忍心,回身抱住了她。

李然和範蠡亦是聞聲而來,站在另一側。

範蠡見狀,先是開口勸道:

“月姑娘,這是發生了何事?何故負氣要走?”

宮兒月聽範蠡如此問,也不言語,只狠狠的是向孫武看去。

範蠡見狀,頓是大致猜到了情況。於是,他便是立刻當起了和事佬來:

“長卿兄他也是破案心切,你大可不必如此啊。只待真相大白了便好啊!”

孫武則亦是上前一步,朗聲道:

“孫武所言,絕非無的放矢!”

孫武這一聲,卻是令眾人都頓感錯愕。

當場一時皆寂,李然在一旁也只得是暗嘆一聲。

最後還是範蠡,在那是圓場道:

“長卿兄莫急,無論如何,這等之事終究是要講究一個證據的,若是無憑無據,妄加猜測,豈不要冤枉了好人?”

孫武對此也是一時語噻,宮兒月則是抽泣著說道:

“我既為長卿君見疑,那留在此地也是多有不便,我……我還是離開為好!”

麗光這時竟也著急了起來:

“二娘別走,二娘別走啊!”

範蠡又是勸道:

“還請月姑娘見諒,此絕非長卿兄之本意。其實他也都是為了先生的安危……”

宮兒月白了一眼孫武,並是冷哼一聲:

“本姑娘從小到大,都為族人視作掌上明珠,也從未受過如此的委屈!但自從來了魯國,無一日安生也就罷了,如今卻還遭人猜忌!”

宮兒月一邊說著,一邊又看向李然。但見其一雙靈動的眼珠,著實令人生憐:

“我若真是要害先生,當初卻又何必冒死救他?!你們說呀!……說呀!”

宮兒月這一句說出,所有人都不由一驚。

是啊,如果她真的想要加害李然,卻根本就不必等到現在。

宮兒月一邊說著,一邊是輕輕放下麗光,緊接著就要出門離去。

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李然,此時終是開口言道:

“月!且不要著急離開!”

宮兒月聽到李然發話,果然不動,而麗光也是趁機再次抱住她的大腿,這讓她心中一軟,又蹲了下來。

李然看了一眼孫武。

“長卿,我知道你對月姑娘心存疑慮,但是此事為兄也覺得長卿卻是做得過於莽撞了些。但若設身處地的想上一想,她若真要害我,卻又何必等到現在?”

“此案確是令人焦心,但若是無有確鑿的證據,卻也不能妄下結論呐!”

這時,褚蕩也聽到了動靜,便也是趕了過來,就站在不遠處靜靜的聽著。

孫武聽得李然竟也是如此說,不由嘆息道:

“先生,李府上下能有這等身手的,不過就我與月姑娘兩個。若不是她所為,難不成是我?”

李然無奈道:

“長卿,疑罪從無,既是斷案,便不該如此臆測。或許,這便是敵人所設的離間之計也未可知啊!長卿切不可再對自己人妄加臆測啊!”

孫武卻是對此不以為然:

“既是可疑之人,且先讓其避嫌總是不錯的。武不識人,只就事論事,縱是有誤,亦不可錯失!”

褚蕩思想簡單,這時也終是忍不住說道:

“孫將軍這是在懷疑月姑娘嗎?這不可能啊!案發當天,月姑娘就帶著光兒在屋內歇息,怎可能分身?”

孫武卻是反駁道:

“光兒年幼,睡得極深,這期間她離開一小會兒也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