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 李然巧定計

孔子聽得李然如此說,也不二話,當即是喚來左右司馬,是與他二人下令,命他二人立刻領兵將成邑給團團圍住。

左右司馬也不二話,也是即刻領命而去。

隨後,李然又看了一眼孟孫何忌,並是微微一笑,開口言道:

“孟孫大夫,你的心情大家其實也都能理解,但如今形勢逼人,若稍有不慎,只怕反是要將自己置於險地,大人於此利害,不可不察啊。”

“今日公斂陽的回復,已是再明白不過。所以,還請孟孫大夫切不可……因小利失大義呀!”

李然說的話已經相當直白,而孟孫何忌當著三桓和孔丘的面,自也是不好再多說什麽,只得應聲道:

“公斂陽雖事我孟氏多年,於魯國又有過大功,但是如今既是忤逆了君上之意,為禍我成邑。我孟孫何忌又豈敢徇私?還請諸位是按照既定之議行事便是!”

隨後,孟孫何忌便擺出了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

畢竟,話要說回來,這成邑也確是不比費邑和郈邑。

一來在這成邑之前也確是不曾有過任何反叛孟氏的跡象。二來這公斂陽,作為當年孟氏的家宰,又一直是孟氏所最為親近的家臣。

所以,墮去成邑也確實如同在孟氏的心中挖肉一般。

只不過,由於季孫斯和叔孫州仇他們已經拆除主邑城墻,若是成邑不拆,他們也自是寢食難安。

而受制於如今的局面,伴隨著公斂陽態度的逐漸明朗,這也無疑是增強了墮成邑的正當性。

待三桓是各自離開了大營,孔丘便是在那來回踱步,頗為有些不安的問道:

“敢問恩公,對成邑圍而不攻……卻是究竟是為何?”

李然則是泰然道:

“公斂陽看似是被我等給逼反的,但實際上公斂陽此人絕不可能是那種毫無準備便貿然翻臉之人!”

“難道,仲尼就不覺得奇怪?我等兵臨成邑,他卻為何是立刻公然違抗起君命來?”

孔子略做思考,卻依舊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但見李然卻又是淺笑一聲,並繼續言道:

“呵呵,這還不夠明顯嗎?他這一來,是要向我們表明,他已是做足了準備。這二來,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所以,如今成邑可絕非是短時間內能夠攻得破的,在這個時候,可萬萬不能輕舉妄動!”

孔丘聞言,不由是更加擔心起來:

“難道說……他的這一番言論,就是故意說於齊國聽的?讓齊國以為我魯國已經準備攻取成邑,是想讓齊國趕緊介入?!”

“若是如此……卻該當如何是好啊?”

李然卻是微微一笑,依舊是泰然自若的回道:

“那就得看田乞的決心有多大了。如果他只是想要渾水摸魚,光顧著給自己撈一些實惠,如此倒也是好對付。但是,如果他想要趁著這次成邑之亂,孤注一擲,進取我魯國,那……可就不好辦了!”

孔丘問道:

“難道,齊國會趁著這次的機會,對我魯國不利?”

李然盯著面前的沙盤:

“田乞如今,深得齊侯的寵信,在齊國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且,他們田氏在也一直在邀買民心!所以,田乞如今是得君命之所倚,民心之所向。他若真想要借成邑之事來攝魯國之事,也並非是無有可能的。”

“只不過,雖說田乞有此二利,但同時,此又是為其二害。這一來,齊侯也並非完全糊塗了,且聽聞新立的太子又與田乞不和,而這太子又深得齊侯的喜愛。所以,齊侯究竟會如何決斷,卻還猶未可知。”

“這二來,田乞之所以要邀買民心,完全是為了應對日後的憂患。所以,他若是白白浪費在此處,對他而言也未免是有些得不償失。”

“所以,他若想要借成邑之事而進取魯國,其實也並不容易。但是,無論如何我們也得做好萬全的準備才是,有備而無患啊。”

孔丘聽罷,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也是稍稍平復了下來:

“恩公所言甚是……只不過……如果齊國當真有進取魯國之心,那我們又該當如何應對?”

李然卻依舊是顯得極為淡定:

“呵呵,這也不難。我其實自曲阜出發前,便已給趙鞅去了一封書信。只需讓趙鞅陳兵於邢丘,齊國便是不能坐視不理的了。”

孔丘聞言,不由是點了點頭:

“若是能夠以晉制齊,則齊國必然會有所忌憚。只不過……”

顯然,孔丘卻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只是,趙鞅雖然跟恩公關系匪淺,但是他一定會如此做嗎?”

李然這時則是頗為篤定道:

“呵呵,難道仲尼是忘了,陽虎不是還在趙鞅身邊嗎?魯國之事,如今乃是與晉國趙氏同氣連枝。這等淺顯的道理,縱是趙鞅不懂,難道陽虎他還會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