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二章 朝堂激辯

範蠡雖然在某些方面,和孫武頗有相似之處,但是兩者之間卻還是有著很大的區別。

範蠡雖也懂得一些用兵之道,但是並沒有像孫武那般癡迷,其對於兵法的鉆研程度是遠不及孫武。

孫武之所以被後人稱為兵聖,那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他萬事都能從兵道入手,並以此對世事加以剖析。

而範蠡則是以商道為主,雖也有其獨到之處,但畢竟更多的是以謀略為主,講究個四兩撥千斤。

次日清晨,範蠡早早便已備好了馬車,由褚蕩充當禦夫,陽虎和範蠡則是跟在李然左右。

陽虎問道:

“不知先生今日是想去何處逛一逛?”

李然淡然道:

“眼下正是早朝,趙中軍已然入宮,那我們就去中行氏府邸旁邊的那個集市瞧瞧,正好也能看看絳城的鬧市和曲阜究竟是有何區別。”

範蠡撩開車簾,在褚蕩耳邊低語幾句,褚蕩說道:

“好咧,各位大人且坐穩了。”

絳城也不愧是晉國的國都,車道是又寬敞又平整,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一行四人便已到了中行府邸附近。

李然下得馬車,因為有陽虎在一旁作陪,他身材高大,是尤為引人注意。

但見陽虎立於人群之中,眾人立馬是紛紛朝這邊望來,甚至還有人在那指指點點,議論這一行人究竟是些什麽人。

而這也正是李然想要的效果,在絳城,本來就沒什麽人認識他,而他又不喜歡故意惹出什麽事端來吸起旁人的注意,所以帶上陽虎,便就有了奇效。

中行府外的守衛,也是不由自主的朝這邊看了過來,陽虎也明白李然的用意,嗓門也是直接放到最大……

……

另一邊,朝議之上,趙鞅不等中行寅做出任何的反應,便是率先說了邯鄲趙午之事。

因為提前已經說過此事,所以晉侯午亦是開口言道:

“今有趙氏一族之內事,邯鄲趙午,為禍我晉國。幸有趙卿能夠不徇私枉法,大義滅親,足見其赤誠!其後又讓邯鄲自行立嗣,亦可見其毫無私心,趙卿此事做的甚好!甚好啊!”

中行寅聞言,卻是再也忍耐不住,他對這個外甥固然沒什麽感情,但是好歹是自己掣肘趙氏的關鍵棋子。

現在竟然被趙鞅輕易除去,而且甚至他昨晚才剛剛得知了此消息,他又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於是,他當即出列言道:

“奏君上,邯鄲趙氏已立四世,並且代代為國守疆,可謂是立下汗馬功勞。如今趙鞅竟為一己之私,擅殺守衛邊邑的忠良之後,這……無論如何也是說不過去的!又怎能如此輕描淡寫的饒了他?”

晉侯午卻道:

“這其中的是非曲直,寡人都已經知曉,寡人知道趙午是你的外甥,但是畢竟是趙午始禍在前,如今趙氏能夠不徇其私,懲治禍首,那卿也不該如此啊!”

中行寅聞言,不由是一個稽首說道:

“臣豈敢徇私,只是覺得趙鞅此舉實在太過專橫跋扈!邯鄲雖為趙氏旁支,但是在晉國的地位亦是非同小可!趙氏並無權擅自處置,理應提審至絳城,由君上定奪才是!”

趙鞅則是說道:

“邯鄲本就是我趙氏旁支,如今趙午竟是以趙氏大宗的名義,擅自挑起和齊國的戰事。以致如今齊師尚在晉國境內不肯退去!如果我不懲治趙午,恐怕只會是釀成更大的禍端!”

“故而臣當即處置趙午,一來是為了我晉國的顏面,二來也是為了我趙氏的自救!”

“不過,話雖如此,但臣畢竟身為趙氏宗主,縱是小宗犯錯,那也是責無旁貸!今日懇請君上降罪,以懲趙鞅不教之罪!”

晉侯午聞言,卻是擺了擺手:

“此皆為趙午之過,跟趙卿並無關系,趙卿也不必因此而自責。中行卿,此事可不必再議。趙午的罪過,如今有口供文書為證,更有侵犯齊國在先,這一切也都是他咎由自取。”

“趙卿能夠讓他們自行立嗣,便已是寬宏大量,中行卿又何必在這裏是糾纏不休?”

中行寅見晉侯午竟這般回護趙鞅,也是不由得一愣。

這時,範吉射又出列稽首道:

“君上,邯鄲地處齊,衛邊境,齊師早就對此地是虎視眈眈!如今趙午被殺,其子嗣年輕,肯定對趙氏是懷恨在心,如果因此而使得邯鄲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難道這個後果,趙鞅他能擔待得起嗎?”

“他如此行為,若是直接逼反了邯鄲,這又如何了得?”

韓不信聞言,也是出列跟進反駁道:

“君上方才已經說了,一切罪責皆在邯鄲,而且趙大夫已經足夠寬宏大量,邯鄲要是不知悔改,那便是不知好歹了!”

魏侈也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