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六章 祭樂的秘密

李然怒道:

“豎牛!時至今日,你卻依舊是執迷不悟嗎?”

叔孫豹算是李然的至交好友,雖然在與豎牛的母親交往之時私德有虧,但其為人也絕非似豎牛所言的那麽不堪。

而且,叔孫氏在當時可謂是危如累卵,他也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出奔去了齊國。之後也是忍辱負重,這才回到魯國繼承了叔孫氏家主之位。

再後來,在公室與季氏的鬥爭過程中,叔孫豹作為公室一派的中堅力量,也自是一直如履薄冰。

所以,他一直刻意隱藏這一汙點,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且,叔孫豹將豎牛交給祭先照顧,而祭先也是將其當成兒子來養育,也可算得仁至義盡!

只不過,豎牛卻始終覺得自己是一直受人冷眼,總覺得是自己被處處針對。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極為敏感的將一切都歸咎於自己的出身。

而他的內心,也是愈發的扭曲,怎麽看祭氏和叔孫氏不順眼,直到當時子產的宿敵豐段找到他,並將其發展成為了自己安插在祭府的眼線。

從那時起,他就暗下決心,一定要報復祭氏,報復叔孫氏。如果得不到的,他就要親手將其毀滅。

這時只聽豎牛極為陰沉的回道:

“哼!我本無罪!又要悟些什麽?”

範蠡這時朝越王勾踐行了大禮,說道:

“大王既知此子歹毒,大王又豈能容得這等敗類從旁輔佐?日後恐失天下賢人之心,還請大王三思!”

越王勾踐聞言,卻是反倒笑了笑:

“孤乃唯才是舉,豎牛他手握暗行部眾,以後也少不得他的佐助。至於此人品行如何,又豈是孤所能管得了的?至於他私藏兵器,意圖當著孤的面殺了李然,也不過是其私仇罷了。孤倒以為,不必深究啊!”

豎牛聽得越王勾踐明顯是在偏袒自己,不由是喜出望外,立刻又是面朝王座是躬身道:

“大王,李然多次壞臣好事,而且又是宿仇,臣一時氣憤不過,沒能忍耐的住,還請大王寬恕!”

越王勾踐點頭道:

“此事就此作罷,不必再說!來人呐,將子明先生以及……貴夫人安置在後面的偏房,務必要保護他們的安全!不得有誤!”

祭樂還想要說什麽,剛要開口,越王勾踐沉著臉說道:

“宮兒月!你身上如今還有一樁懸案未決,孤本應將你拘禁起來!但念在子明先生的面上,就姑且讓你是留在先生身邊!”

“呵呵,如此安排,孤也算得是仁至義盡了!”

隨後,越王勾踐是又與文種言道:

“文卿,你就代孤好生招待先生吧!”

越王勾踐一番發號施令,但見殿門口的衛士亦是紛紛進來。

當此情形,李然也無可奈何,只能是拉著祭樂的手,跟著文種來到殿後的偏房。

李然和祭樂進了屋子,而文種和範蠡則是去了另一間。只留了褚蕩一人是守著回廊。

屋內徒留李然和祭樂二人,二人亦是不由相擁而泣。

“樂兒!真的是你!原來真的是你啊!你可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麽過來的嗎?我一開始得知你的死訊,真的想要跟你一起就這麽去了……”

祭樂含淚道:

“我知道……我知道……夫君……對不起……其實我一直都在……”

李然對此也有疑慮,而且也不知道祭樂究竟是什麽時候“恢復記憶”的,但是他現在並不想再提及這些。他甚是關切的言道:

“樂兒……我可能沒有多長時間了……現在,我要先跟你說關於光兒的事情!”

祭樂驚訝的看著李然,問道:

“光兒?難道夫君是已經有了主意?”

李然卻搖了搖頭:

“光兒如今進了吳營……只怕現在去救也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僅憑光兒的姿色,夫差一旦見到光兒,便再無回旋的余地!而我們眼下又被困在會稽山上,實在是無能為力……”

“我現在要說的是,接下來……可能只得是協助越王活下去!才有可能讓光兒是重獲自由!”

祭樂聞言,不由是一驚:

“這越王勾踐……絕非善類,而且還是害得我們與光兒骨肉分離……為何夫君還要助他?”

顯然,祭樂在經歷了那麽多事後,也已經日趨成熟了起來。如果是以前的祭樂,恐怕早就已經不管不顧,直接任著性子出言反駁了。

而現在的祭樂,也知道了世間的是非善惡,絕不是眼睛所見的那麽簡單。而且,他知道李然之所以如此說,也一定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的。

果然,只見李然是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並嘆息言道:

“越王雖非良主,但若欲從吳王夫差手中救出光兒,就一定要讓越國擊潰吳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