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開眼界的眾人

嚴格意義上來說,郭幸以及一群飾演嵩山派弟子的群演根本沒跟上黃白遊的表演,但鏡頭追過去,也無傷大雅,因此導演沒有喊哢。

掙脫旁人的阻攔,黃白遊發瘋般沖進火場,甚至像是用腦袋撞進去,因為腳步踉蹌身體前傾,慌不擇路的感覺躍然屏上。

黃白遊獲得的情緒碎片中有一塊就是“父母之死”,這段是太有經驗。

林平之被保護得很好,也意味著和父母感情極佳,但眼下是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的天人永隔。

“爹、娘。”

“爹娘!”

“爹!”

“娘!”

三段重復的台詞,黃白遊的情緒遞進有層次,從六神無主的慌張,到一點點的絕望,末了瞧見父母屍體徹底絕望,喊聲勝似杜鵑啼血,比猿哀鳴更哀。

撲騰一聲,跪在地面,前面說過黃白遊眼神就好像蒸餾水般清澈,現在蒸餾水霧化,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

黃白遊眼神失去高光,讓監控屏面前的導演,看了心都有點觸動。

感情渲染力可以啊!導演心想。

“娘,你說話啊,你怎能不說話。”

“爹……”

眼神有戲,台詞更加有戲,黃白遊充分展現出撕心裂肺不等於嘶吼,也演繹出悲傷到失語的過程。

怎麽形容呢——飾演林鎮南和林母的兩個演員都要被台詞感染,差點想睜開眼活過來,說一聲兒啊你爹(娘)還活著。

“好,這條太好了。”李倉喊過。

“他參加《請就位演員》的時候要把這演技拿出來,那還不冠軍?”編劇老夏道。

“有可能就是在綜藝受挫,才發憤圖強。”李倉道。

被討論的當事人,在喊停之後,依舊跪在地面,哪怕林鎮南和林母都起身,黃白遊眼淚依舊唰唰地止不住往下。

情緒碎片是好東西,但入戲之後要剝離太難,黃白遊利用了心理學催眠治療的小技巧,讓自己出戲,也耗時有半分鐘。

“情緒碎片的威力都這麽大,如果完成任務五,那豈不是……”黃白遊接過生活助理呂殊送來的紙巾擦擦臉,往休息棚走去。

“就剛才那幾句話,我聽著都想哭。”郭幸說道。

“這年輕演員的台詞渲染力很強,太會表現悲傷了。”詹團心道,他都不稱呼小夥了。

“能寫五萬字人物小傳的年輕演員就是有實力。”詹團開口,燃起當老師的心思,“小郭你可要好好學學,你對待戲越是認真,那麽就越能有好的表現。”

學寫五萬字小傳?!郭幸光想想就腦闊疼。

一場精彩的表演,讓劇組有點小波瀾。

“老連,你覺得黃白遊現場收音怎麽樣?”李倉和制片說。

“剛才的表演我也看了,黃白遊的原聲很好,就剛才那段,超過任何配音。”老連同意,雖說現場收音有點麻煩,但黃白遊的表演值得麻煩。

因為要收音,李倉當即表示剛才的戲要再保一條,黃白遊在休息二十多分鐘之後,毫無疑問展現出和剛才同等的表演。

“這家夥難道是間離派?否則怎麽可能短時間調動兩次極端情緒。”吳子南有點不能理解。

西方表演體系只有體驗派和間離派(表現派),而我們常說的方法派是體驗派分支,前者“我就是這個角色,所以我要xxxx”,後者“我充分理解這個角色,所以我會xxxx”。

吳子南是方法派的信徒,此刻見到黃白遊兩次的精彩演出,有點懷疑人生。

劇組不計時間,轉眼又二十多天,黃白遊別說放在主要演員中,即便是和飾演配角的老演員相比,也相當亮眼。

“李導,我感覺這裏的感情戲很突兀,沒有必要。”程廣拿著劇本找到導演。

“我的這個人設是想建設和諧江湖,專門抽時間領藍鳳凰遊山玩水不合適。”程廣提議,“這裏還不如改成東方不敗平定山寨。”

當前劇組不存在咖位大到能改劇本的明星,卻存在有後台的明星,對待程廣的提議李倉也要認真考慮。

程李二人討論時,片場裏的爭執聲更大。

“李鳶白,導演都說過了,你憑什麽再要求重來一條。”高紫高聲質問,立刻成為全場焦點。

又開始了,程廣深吸一口氣,還能不能消停會?

沒錯是又開始,女二號藍鳳凰的扮演者李鳶白和女一號高紫在過去一個多月多次發生沖突。

高紫飾演任盈盈,是名義上的女主,但戲份和李鳶白是五五開,誰叫本劇真實名叫《CP漿糊》,什麽都一鍋燉,令狐沖和任盈盈、東方不敗和藍鳳凰、林平之和嶽靈珊,劇方是想按著觀眾的頭強行喂工業糖精。

正是這原因,高紫才對李鳶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而剛才李鳶白要求重拍主要的心思並非為戲好,而是想報復高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