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狼之靈

紅犬猶如末日的歌者,不動之劍便是這邪異交響的指揮棒,守壘者的力量毫不保留地宣泄,虛靈學派所產生的精神沖擊猶如波濤般一重重地襲來,錘打著理智的堤岸。

噬心之歌像是纏上心智的惡狼,一口接著一口地咬食著每個人的理智,壓力抵達了極限之際,有些人發出了絕望的悲鳴。

過大的壓力,令他們的心理產生了解離扭曲,他們開始感受到身體和精神上的分離和混合,仿佛整個世界都不再真實。

理性思考變得困難起來,更無法正確地感知周圍的環境。

很快,精神的扭曲引發了生理上的畸變,大部分一階段的凝華者,在這一影響下內分泌失調,胃液翻湧並嘔吐著,生理抵達了承受的極限。

他們感到頭暈眼花、整個人的身體顫抖,同時心跳加快。

認知解離開始影響他們,他們無法準確地區分現實和想象之間的界限,仿佛身處於一個朦朧的夢境之中,這種感覺很容易讓他們產生恐慌和沮喪絕望的感覺,同時自我的懷疑與責備也在心底滋生。

很快,大多數人在秘能的影響下,喪失了行動能力,完全失去控制,深陷在這種扭曲和痛苦之中,找不到任何的出路。

一階段的凝華者,面對紅犬的秘能,毫無招架之力,二階段的禱信者能勉強保持清醒,但精神與肉體的雙重痛苦,也令他們舉步維艱。

巴德爾直接倒了下去,本就沉重的防護服此刻變成了他的囚籠,僅存的力量無法做出任何有效的行動。

艾繆半跪在地上,她及時切換回了鋼鐵之軀,軀體上的疼痛削弱了不少,可精神的沖擊,依舊令她的視野暈眩,感官錯位,如同醉酒了般,她就連基本的直線行走也難以進行。

她努力地擡起頭,視野內出現了諸多的紅藍重影,像是視覺系統已經出現了故障。

一片的碎石之中,伯洛戈掙紮地站起來,他雖然沒有加護·永世勞行的庇護,但憑借著自身本就出眾的意志力,與負權者的階位。

伯洛戈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擋噬心之歌的影響,但也只是一定程度而已,可怖的哀鳴聲縈繞在伯洛戈的腦海裏,試圖勾起他內心最陰暗的一面。

“虛靈學派,疑似通過歌聲來影響人的心智,浸染他人的精神……”

伯洛戈沒有放棄,他艱難的抵抗中,他用僅存的心智,分析著紅犬的力量。

“會產生幻覺、認知扭曲、精神上的痛苦……並且這種痛苦還會映射到肉體上……”

伯洛戈的呼吸沉重了起來,他能看到一重重可怖的幻覺正飛速向自己襲來,一頭頭無比生動的怪物朝著自己嘶吼、揮劍,伯洛戈本能地提劍格擋,可他擋中的只是一片虛無。

現實與虛幻的界限開始模糊。

又一頭夢魘的怪物降臨到了伯洛戈的身邊,它朝著伯洛戈揮下大刀試圖斬下伯洛戈的頭顱,這一次伯洛戈克制著本能,不受幻覺的影響,只當它是虛幻的假象。

鉆心的痛楚沿著伯洛戈的脖頸釋放,仿佛那把大刀真的突破了虛幻的邊界,真實地砍斷了伯洛戈的脖頸。

伯洛戈擡手摸了摸脖子,沒有絲毫的傷口,可那痛覺又是如此清晰,甚至說有陣陣的陰冷之意,沿著血肉鉆入了骨髓之中,令伯洛戈毛骨悚然。

令伯洛戈更加心驚的是,紅犬的力量不止作用在秩序局這一方上,就連國王秘劍們也難以逃脫他的影響。

戰場上哀嚎一片。

瘋狂中,人們拋棄了理智,掙紮在黑暗中,猶如被激烈的情緒和詛咒驅使著,有些人痛苦到了極致,反而自殘了起來,試圖從痛苦裏解脫。

刀刃切割著皮肉,鮮血噴灑在所有的地方,強烈的血腥味彌漫,有人放聲尖叫著,有的沉默倔強地獨自承受著,把難以言說的痛苦深深地藏在黑暗中,直到最後喘息斷續,余悸就像是被黑暗吞噬的呻吟,身上陷滿了傷口的人們,痙攣著,驚恐地看著彼此,仿佛被一些未知的力量在操縱。

伯洛戈提起理智,他沒有撲向紅犬,而是沖向了那些受難的外勤職員們。

憑借著多年的地下經驗,伯洛戈將那些癲狂自殘的職員們逐一擊暈,以避免他們做出更多的瘋狂之舉。

以太盡可能地舒展開,伯洛戈感知向國王秘劍那一邊,霧氣雖然遮蔽了視線,但哀嚎聲依舊能清晰地傳過來。

在伯洛戈的感知中,國王秘劍們居然在撤離,試圖逃離戰場的核心。

是啊,就算紅犬的秘能,再怎麽詭異,他也有著一定的釋放範圍,只要逃離這個範圍就可以了。

想到這,伯洛戈的以太轉而刺入地下,大地微顫,堅硬的地面變得柔軟了起來,卷起的土壤裹住了那些喪失行動能力的職員,如同海浪一樣,將他們拖拽著,送向了伯洛戈以太所能延伸的極限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