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晚間,夫妻二人兩人吃飯時。

“你讓他走,我不見他。”精神矍鑠的白發老頭冷哼一聲。

“你愛見不見。”老婦人別了他一眼。

他端著飯碗,溜達走到門邊,蹲在門口吧嗒了嘴,“養了這幾個徒弟,沒一個是好東西。”

“還不是你教的好?”

“我哪會教啊!這幾個從小跟在你身邊,還是夫人教得最好。”

說完他後腦勺被筷子敲了一擊,“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

他不敢在反嘴,怕飯都沒得吃,端著碗筷又跑遠了幾步,吃著吃著,又輕哼一聲。

“你家乖女來信了,要不要看?”婦人輕飄飄地開口道。

南華端著飯碗跑了過去,催促道:“再哪兒呢!快給我看看。”

婦人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然後從房裏將信拿出來,他也不吃飯了,隨手擦了下嘴,就拆了信了。

看完後,他一臉春風得意,“乖女說了要來看老子,果然沒白疼她。”

“是誰前兩天抱怨女兒白養了?”

“是哪個,你叫他出來和我對峙。”老頭子嘚瑟得不行。

……

羊角巷盡頭是玉華門,過了玉華門,便是上京最繁華的東市,廣陵河直插東市而過,河兩邊都是青樓楚館,上京四大秦樓也都坐落在河兩旁。

今日廣陵河尤為熱鬧,整個河面上都是來往花此文由q裙:⑻一4巴一⑥96傘發布歡迎加入船,花船上有美人彈琴奏樂,靡靡之音漸起,河兩旁遊人時不時的叫好。

因為今日花朝宴,是選花朝仙子之日,這花朝仙子便是今後整個上京秦樓楚館的花魁之首,身價不可同日而語。

“聞舟啊!你可千萬別和你師娘說我們來這兒了,不然回去有你好果子吃?”南華叮囑道。

這糟老頭子往嘴裏扔著花生,瞧著那畫舫裏的姑娘,不時還要點評一句。

這個姑娘腰太粗,那個姑娘眼睛太小,或是嘴巴太大。

點評過後,還要得意地說一句,“比起我家乖女差遠了。”

喻聞舟原先還有些不自在,他在漠北待太久了,習慣了那邊的大漠黃沙,荒蕪寂寥。

如此繁華的景象,他已經許多年未曾經歷,於是便有種恍惚不真實感。

可聽了他師父後一翻話後,他不由皺了下眉,“師父,還是莫要拿師妹與風月女子做比較的好。”

“對對對,是不能比。”

“師父,還是回去吧!不然師娘該等急了。”他勸道。

“回什麽回,不回。你要是想回,就自己回去,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見不見得到你師妹還兩說。”

他抿了下唇,只好老頭擋著人流。

玉京樓的雅間,視野極好。

雅間內男子原本神情肅穆,周身都帶著鐵血肅殺之氣,聽那琴聲後,眉頭先舒展後又皺緊。

“林叔,似卿姑娘這琴技如何?想來也是不比南笙差的吧!”坐他旁邊的一年輕公子目露沉醉。

“差遠了。”林戈有些意興闌珊。

他只是不喜玉京樓這般造勢,哪來的那麽多像她之人,在像她那也不是她。

不是那個即便身處邊疆也不能折損她分毫的南笙。

往事歷歷,若是他當初能更堅持些,大膽些,是不是會有不同的結局。

只是人生沒有如果,二十歲的林戈顧慮太多,四十歲的林戈孑然一身,卻是早已失去了站在她身邊的機會。

“那倒是可惜我生得晚,沒有見過南笙的風采。”他輕嘖了一聲。

“沒有見過她是你的幸事。”若是求不得,年少時還是莫要遇見太過驚艷的人為好,因為但凡見過,這世間女子便都入不了眼了,也是一件殘忍。

林戈有些索然,原本是要走的,忽得花船上飛出一女子,落於高台之上。

因那高台是特殊材質所打造,聲音傳得極遠,離得近的亦或是內力深厚的能聽到那著深色華袍女子的聲音,女子帶著面紗,看不見是何等相貌。

“我多年未曾入世,倒是不知道這世間多了這麽多像我之人,聽聞似卿姑娘音律過人,我恰好對音律也頗有研究。趁著機會,我也想同似卿姑娘比試一翻,看看我這些年生疏沒有?”

琴聲戛然而止,似卿起身,微微欠身,面露疑惑,“夫人是?”

“南笙!”她淡然道。

她話音落,現場確是一片嘩然。

“夫人就是二十年前第一美人南笙?”她詫異道。

“老了老了,可再當不了第一美人的頭銜,卻是不如你們年輕人的。”

似卿微微一笑,做出請的姿勢,“夫人過謙了,久仰夫人大名我也想像夫人討教一二。”

“既是比試,那便賭個彩頭如何?這玉笛乃是我當年我隨身之物,如今跟著我倒是蒙塵了,若你能贏了我,這玉笛便贈予你了。”

似卿說:“我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不過夫人出了彩頭,我自是不能落後,我有一琉璃燈盞,乃是海外之物,也是偶爾所得,便當作彩頭了,還請夫人莫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