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例外
於覺:“…...”
他擡手,直咳了好一會兒,而後,突然笑了起來。
雲訴眨眨眼,小眼神有些無辜,坦然,似乎並沒有錯話的自覺。
少年似乎被雲訴戳到了笑點,咧嘴笑了好久,歪靠在墻上,松松懶懶的問:“那你是誰的女朋友嗎?”
雲訴從衣兜裏拿出顆棒棒糖,橙子味的,塞進嘴裏,“爸爸,青春期的女生很敏感的,所以......”
於覺挑眉,“?”
“不要明知故問。”她又說。
好一段沉默。
話題明顯聊不下去了。
於覺的目光不著痕跡的停在她身後大開的黑色鐵門。
“進去嗎?”
“嗯?”
雲訴有些愣,話題怎麽會拐到這了。
於覺擡手指了指她身後,雲訴順著他的手指轉身,看向身後,這才注意到鐵門裏不大的小院。
深黑色的墻,墻上是她不知名的花,長長的竹竿拉成好幾排,整齊的曬著幾床被子,最裏面的竹竿掛著幾件衣服。
小院最左邊的地方放著好多瓶罐紙殼,不亂,幹幹凈凈。
雲訴估摸著於覺是不是拿著瓶子來這賣,還是說,這小院是他家?
轉身,看著他,“這是?”
於覺走過她身邊,推開門,咯吱輕響的聲音,有些悠長。
“進來吧。”
雲訴的腳步有些緩,跟在於覺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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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邊暗黃,花香四溢,院子裏白色的小木門半開著,屋裏沒開燈,不知有沒有人。
雲訴踮著腳,晃著腦袋看了一圈,思考著自己是不是該離開了。
不管這是否是他家,也許人只是看在她送了個袋子禮貌而原則問了一聲,兩人也不熟,只是叫過爸爸的兩面之緣。
雲訴張嘴,想開口,壓抑蒼老的聲音傳來,“是於覺嗎?”
屋裏傳來的聲音。
於覺把那袋瓶子放在角落,推門,進屋開了燈,“奶奶,是我,你怎麽又不開燈了。”
昏黃的燈光打在屋子,雲訴這才看清沙發角落,坐著手裏拿著根拐杖的老奶奶。
老奶奶笑起來,褶皺堆在一起,卻暗了歲月的痕跡,聲音比剛才愉快了很多,“反正我這眼睛也看不到,開不開都是一樣的。”
於覺握著老奶奶的手,兩人一字一句的聊著,雲訴背著書包,就站在門邊。
昏黃的燈光打在少年的臉上,眉眼勾著,使少年立體的五官似乎更濃郁了些。
雲訴怎麽也無法把昨天眼底全是血絲把人打進醫院和現在的於覺聯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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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早上放學鈴聲響,同學們一哄而散,柴斯謠起身雙手撐在雲訴同桌的桌面上。
“小雲朵,今天打算吃什麽?”
雲訴從英語閱讀中擡頭,筆尖敲了敲試卷,“我先把這張試卷寫完,你們先去吧,一會兒我看著解決就好。”
走遠了。
不久後寫好最後一道選擇題,雲訴放下筆,呼了口氣,擡腕。
十二點半。
把試卷課本那些收進抽屜裏,起身。
聽說學校後邊也有幾家店,口碑還不錯,只是繞的有點遠,一般都沒什麽人去。
雲訴兩手插在衣兜裏,耳機塞在耳朵,心情還不錯,隨著曲調在哼著中島美嘉的《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這首她聽了不下千遍的歌。
雲訴對雲年的感情不算深,但比蘇一簾好,從小開始,她就明白他們家和別人家的區別,小學時,每次學校裏的家長會,人聲滿堂,她都只是在窗外望著唯一空著的座位。
雲年忙,蘇一簾也忙,雲訴這麽多年在那個家聽到最多的,就是這個“忙”字。
那年接到雲年離婚的電話,雲訴木了般,什麽反應都沒有,眼睛盯著角落,好半響,才回了一個“哦”。
雲訴的領養權沒人爭,她聽說蘇一簾離開的時候什麽都沒帶,包括她。
思緒陷得有些深,眼前紅綠相交的燈管刺得她微微眯了眼。
很有品味的一家古書店。
這迪斯科似的燈光招牌搞得她還以為是個酒吧。
摘了耳機,收進衣兜裏,綠燈正好亮起,雲訴過了人行道。
推開門進去。
店裏不大,三三兩兩就幾排架子,雲訴看了一圈,隨意的拿起了本《解憂雜貨店》。
看了大概五分鐘,覺得不錯,走到收銀台,揚起手上的書,“你好,我想買這本書,請問我可以把這頁折起來嗎?”
她看到的那頁。
電腦前,一位少年,聞言擡頭,還挺清秀,寸頭幹凈利落,嘴角一咧,笑得有些無害,“可以,這本書你帶走吧。”
聲音很是沙啞,轉頭咳了幾聲,估計是感冒了。
語落。
雲訴拿出手機,點開微信,就要掃碼付錢。
少年微笑的把二維碼拿開,“不用付錢了。”
雲訴擡頭:“?”
她竟然有這等待遇,隨隨便便進家店就能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