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最初與最後的交鋒

歐西裏斯侯爵曾經以洛希恩王儲的身份接受過尤尼肯·菲澤爾德武技大師很長一段時間的悉心教導,在那段歲月之中,兩人曾經無數次持劍相對,交織的金屬歌聲一度響徹常綠之塔的天台,更回蕩在月語森林的上空。

在領悟鬥氣力量之前,歐西裏斯侯爵從未在戰舞者大師面前占到過任何便宜,無論他的攻擊多麽淩厲,防守多麽綿密,尤尼肯·菲澤爾德都可以輕易招架反擊,並且將他的兩把訓練用劍從手中打落。所以當翡翠色的鬥氣第一次在他的雙劍上燃燒而起,並且將戰舞者大師逼退的時候,年輕的精靈王儲心中洋溢的全都是終於超越了夏拉非的激動和欣喜。

直到那一天,尤尼肯·菲澤爾德挺身而出,孤身雙劍威逼精靈王廷,以至於包括手持月之裂痕的薩馬·楓·蘭奇在內,數十位銀飛馬騎士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時候,他才了解到這位戰舞者大師的真正實力,也了解到了月語森林第一武技大師的名聲究竟有多麽響亮。

即使是現在,綠獅子已經盡力高估戰舞者大師雙劍劍鬥術的實力,然而當真正面對面展開交鋒的時候,他才發現那遠遠不是尤尼肯·菲澤爾德的極限。

雖然並未擁有鬥氣力量,然而尤尼肯·菲澤爾德卻足以與任何一位頂級強者交手而不落下風,他的每一次進攻和每一次防守都臻於至善的完美境地,自然之怒的劈刺砍殺被輕易彈了回來,而月之裂痕和蒼穹之傷的攻勢每一次都能夠找到歐西裏斯侯爵防守之中的空隙,逼得他連連後退。

面對著戰舞者大師淩厲狠辣而又連綿不斷的攻勢,歐西裏斯侯爵甚至有一種錯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幾十年前,那個曾經在戰舞者大師那裏受訓的時代。

不過尤尼肯·菲澤爾德現在並非是盡心竭力教導少年王儲的夏拉非,而是一部絕對可怕的殺人機器,那雙冰冷凍結的黑色眸子裏面毫無感情可言,無論憤怒、焦慮、欣喜或者其他任何色彩,只有一片虛無,那是對死亡的絕對承諾。

如果歐西裏斯侯爵還是那個剛剛離開月語森林的年輕王儲的話,現在恐怕已經變成了一具倒在地上、支離破碎的屍體。在亞瑟王國的經歷淬煉了他的劍法和意志,無數次生死搏殺,無數次沖鋒陷陣,歐西裏斯侯爵的劍法已經得到了驚人的進步,而且同時擁有精靈劍術的細膩和人類劍術的剛強。

自然之怒猛烈的撞擊著蒼穹之傷,野精靈一族傳承的魔法重劍上下舞動,綠色的光芒交織成猶如林海綠蔭一般濃密的光網。面對歐西裏斯侯爵的猛烈攻勢,戰舞者大師的兩只手臂幻化成為一片看不清楚的虛影,兩把彎刀完全不顧自身的防守,悍然發動反擊。

伴隨著一陣出奇激烈的鏗鏘聲,月之裂痕的銀白色光芒從這面光網之中沖突而出,隨即蒼穹之傷的血紅色光芒緊隨其後,戰舞者大師的兇悍反擊讓歐西裏斯侯爵猝不及防,不得不退回原地,自然之怒在身體前面舞動出一片劍刃障壁。

尤尼肯·菲澤爾德的兩把彎刀發動一連串角度刁鉆的急速突刺,大多數攻擊都被自然之怒的嚴密防守給反彈回去,只有一次勉強突破了歐西裏斯侯爵布下的劍刃障壁,將他的一綹金發斬斷,宛如融化的金絲一樣飄灑在空中。

湖岸四周驚聲四起,不過歐西裏斯侯爵則連眼都沒眨一下,自然之怒抓住對方這個冒進的疏漏驟然反擊,戰舞者大師右手的月之裂痕緊急回防,在距離面部不到十公分的地方格擋住了自然之怒,彎刀與重劍發生了極為劇烈的沖突,迸發出的火星在他的面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正在觀戰的銀飛馬騎士團團長薩馬發出一聲低沉的哀嘆,他的佩刀月之裂痕雖然和歐西裏斯侯爵所持有的自然之怒屬於同一等級的傳奇魔法武器,但是後者不但經過精靈工匠的附魔處理,而且出自於頂級矮人鐵匠大師精心鍛造而成,而前者是精靈工匠自己制造的武器,在鍛造的品質上要稍遜一籌。

剛剛的猛烈交鋒已經讓月之裂痕的鋒刃崩裂了燕麥粒大小的一個缺口,而自然之怒的劍刃卻依然毫無瑕疵。

“這恐怕不是一場很快就能結束的戰鬥。”

觀星者公會首席大師帕修斯以權威的口氣斷言說,他不但是能夠從群星之中解讀預言的觀星者大師,同時也是一位實力相當強大的武技大師,只不過實戰經驗比掌握部隊的薩馬或者尤尼肯要差了很多。

“那位……殿下居然已經擁有了能夠和‘野種’抗衡的實力?”

薩馬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艾拉拉在上,那麽我們當年想盡辦法將他驅逐,豈不是……”

“謹慎些,薩馬。”

帕修斯急忙把手放在銀飛馬騎士團團長的肩膀上,目光小心翼翼的朝著太陽詠者的方向看去。或者是由於戰舞擂台上的爭鬥確實精彩的緣故,太陽詠者似乎並沒有留意到他身後出現的情況,這讓帕修斯輕輕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