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蘇澤才剛說完要養女兒一輩子,原本被蘇天揚劈暈的沈星闌,忽然睜開眼,啞著嗓子,語出驚人。

“蘇姑娘的清白,孤會負責。”

蘇澤被嚇得渾身一顫,連忙婉拒:“臣不敢,臣以為小女尚不足以勝任太子妃。”

他狐疑的看了太子一眼,心道,太子這是還沒清醒嗎?居然敢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這等胡話。

宣帝進來時,剛好聽見蘇相一家三口的對話,自然也聽到沈星闌那一番話,面色凝重地斥喝:“闌兒莫要胡言亂語,今日之事朕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自會給蘇家一個交待。”

屋內眾人見到皇上來了,紛紛起身行禮。

“免禮。”宣帝擺手,快步來到榻前,見到沈星闌渾身是血,心中驀地竄起了一團憤怒的火焰。

“究竟是怎麽回事,太子為何會傷成這般?”

蘇天揚拱手答道:“回皇上,臣破門而入時,殿下已神智不清,殿下恐怕是怕自己犯下錯事,所以才會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保持清醒。”

宣帝皺眉:“太子不是醉酒而已,何以神智不清?”

其中一名替太子治療傷勢的太醫答道:“回皇上,太子殿下恐怕不是單純的醉酒,依臣多年經驗,再由殿下的行為及反應推斷,殿下恐怕是中了‘飛燕喜春散’。”

宣帝見多識廣,又如何不知太醫口中的“飛燕喜春散”為何物,當下氣得額角青筋直跳:“你、你現在立刻就去四皇子那,看看他是不是也中了此物!”

沈季青所處的房間離這並不遠,太醫很快就又回來,直言四皇子的確也中了此藥。

宣帝立刻又派太醫去檢查太子剛才所飲的酒水是否有異,果不其然,殘余的酒水裏的確摻有飛燕喜春散。

不止太子的酒裏有,就連四皇子的酒裏也有。

沈星闌聞言,掙紮著起身,神色擔憂:“四弟的酒裏也被人動了手腳?四弟可出了什麽事?”

宣帝想起沈季青那不堪入目的畫面,俊臉驀地一黑:“他與溫二犯下大錯!”

沈星闌雙手雖已包紮完畢,但光是撐著手坐起身,傷口就又全都繃開,血流不止。

太醫們七手八腳將他扶起:“殿下手臂上的傷口實在太深,現下好不容易止住了血,萬不可有過大的動作。”

沈星闌卻是不予理會,徑自朝宣帝拱手說道:“兒臣懇請父皇解除蘇姑娘與四弟的婚約,兒臣亦需為今日之事負起責任。”

宣帝對太子一向縱容寵愛至極,如今見他面色煞白,額間冷汗涔涔,卻是靜默片刻,語氣難得嚴肅了一回。

“太子慎言,方才你也聽到太醫的話,你和老四的酒水裏都被人動了手腳,顯然你倆都遭人陷害,此事又如何輪得到你負責,更何況,長樂和你不是什麽事也沒發生嗎?朕會全面封鎖此事,不會有人知曉……”

蘇澤見皇上想息事寧人,登時就不樂意了,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小女即便只余七歲心智,但她依舊年已及笄,她與太子共處一室,雖未鑄成大錯卻也清白半毀,臣不敢癡心妄想小女能當太子妃,只希望皇上能解除她與四皇子的婚約,不論將來如何,臣都願意養她一輩子。”

溫楚楚是溫府正經的嫡小姐,如今她失身於沈季青,於情於理,沈季青都需負責,蘇澤早就知皇上有意替沈季青另尋正妃,今日一事,溫楚楚將毫無疑問坐上正妃之位。

蘇澤如何也不可能讓女兒嫁進晉王府當側妃,更不可能讓她往後余生都得看溫楚楚的臉色度日。

今天這一樁事,不管是意外或是人為,蘇溫兩家的梁子可說是結上了,此時不解除婚約,欲待何時。

就在宣帝頭痛不已,正沉著臉思考,究竟要不要答應蘇澤的同時,沈星闌再次語出驚人:“兒臣雖未犯下大錯,可兒臣卻已經碰過蘇姑娘。”

蘇澤聽見女兒被輕薄,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簡直要氣炸,顧不得皇上就在一旁,氣急敗壞地追問:“太子殿下碰了小女哪兒?!”

沈星闌微微別過頭,耳根微紅,低聲說道:“一開始孤以為是夢,直到孤情不自禁的親了她,發現懷中的溫香暖玉如此真實及美妙,才驚覺這原來不是夢。”

“孤並非有意冒犯,發現不是夢之後,孤就立刻放開她、遠離她,只是孤時常做這個夢,才會一時分不清是在夢中或是現實。”

這下不止蘇澤氣黑了臉,就連蘇玉也都沉下臉來。

太子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他常做這個夢?!

聽見太子時不時就夢見自己閨女,蘇澤登時氣得想沖上去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蘇天揚卻是一臉無奈,扶額搖頭,仿佛他早已見怪不見,習以為常。

蘇長樂一臉茫然的看著沈星闌,心中滿滿的疑問:沈星闌何時碰了她,還親了她,她怎麽不知道?難道是她還沒醒來時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