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俺日咧！

殲10就像在滔天巨浪中的一葉小舟，起起伏伏，單發AL31－F渦輪風扇發動機加力到接近至理論值130千牛的推動力，可以很明顯看到油量表在下滑，即使這樣的功率輸出，殲10就像是陷在泥濘中，艱難的下降，但似乎天不隨人願，剛降低一些高度就被一拋，甚至連迎角都無法自如調整，又陷進了湍流中。

機艙內的警報聲響個不停，林默不斷手動開啟或關閉各種開關進行調節，劇烈的震蕩或許對普通飛行員身體產生極大的沖擊，但對於林默來說並不會出現什麽影響，他那妖孽般的身體素質完全無視這種層次的顛簸。

但是在劇烈湍流起伏中，殲10機體的震動幾乎達到了一個極限值，嘎吱嘎吱的刺耳金屬摩擦噪音在提醒林默，飛機已經出現輕微結構性損壞，如果再繼續下去，很有可能會嚴重到在空中解體的地步。

誰都說不準下一秒會怎麽樣，高空湍流區覆蓋面極大，延伸至百公裏以上，雖然厚度有200－1500米左右，就是短短這一千多米，如果放在平時，最多三四秒就出去了，但現在想要脫離出去，對林默的殲10來說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眼下用“掙紮”一詞足以來形容殲10此刻的狀況，猶如深陷泥潭。

在異界也經常遇到這種情況，不過大多數空騎獸的高靈活性就像如魚得水般足以應付這種亂流情況，但傻乎乎只知道往前沖的戰鬥機只有高機動性卻沒有高靈活性，依靠引擎推進和機翼變向，根本無法自由原地轉向或上升下降，就像陷在膠水裏。

塔台“雞窩”已經並不指望殲10能夠順利返航，只能希望別在人口密集區域墜毀，如果萬一真的發生，平民的傷亡會給空軍帶來極大的壓力，塔台裏的人急得把麥克風捏得咯吱咯吱作響。

殲10下方城區內的人幾乎可以聽到天空中戰鬥機仿佛在耳邊的巨大轟鳴聲，不少人擡起頭向天空張望。

操縱杆的反饋越來越弱，幾乎快感覺不到機身的反應，殲10依然陷在湍流中，林默卻一點也不想放棄，仍在繼續努力，聲音不由加快了語氣：“金幣呼叫雞窩，飛機隨時會失控！”

雖然林默此刻很想喊“為了新中國，向我發射導彈”，在臨墜機前炫上一把，但他相信，他要是真得這樣喊了，沒準兒真會有導彈打過來。

啟動彈射跳傘固然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讓飛機砸到居住區就像航空炸彈一樣造成巨大的傷亡，軍人誤傷無辜百姓，無論是曾在異界和這個世界，兩世為人的林默都無法允許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嚴重有損於騎士形象的事情，他都不屑於去做，自打飛上藍天的那一刻起，林默就有了這樣的覺悟。

飛機在湍流中猛地打起了滾，高度突降，十五秒後雖然脫離了湍流區，高度降到五千多米，但是林默的臉色卻更加沒有好看起來，操縱杆已經失效，飛機失速了！他卻出乎意料地沒有將此情況報告給“雞窩”。

“改出改出，你的升力系數已經小於1了，馬上改出！”塔台“雞窩”的負責人的聲音大了起來，看來他已經通過衛星和雷達探測到了飛機的狀態，大幅度的數據變化令塔台內的氣氛漸漸凝固起來。

“不行，氣流嚴重分離！飛機已經失去動力！”林默手忙腳亂地回應，依然沒有放棄操縱杆，進行各種操作調試，飛機的高度疾速降低，給駕駛員帶來一種失重感，如果不能盡快改出失速狀態，殲10就會作出旋轉直落，在地面砸出一個大火球來。

嘟嘟嘟嘟嘟！刺耳的警報聲充滿了整個機艙內，駕駛艙的操作儀表台上各項指針都瘋了似的胡亂搖擺，明顯可見的高度表在急速降低，眼見著飛機已經快脫離了城鄉結合部，但是飛機的狀態卻讓林默心裏糾結成一團，手上幾乎是忙個不停，才十幾秒的功夫，額頭上就已經見了大顆汗珠。

無法改出，操縱杆已經完全失去了回應，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失速狀態，這幾乎是戰鬥機所遇到的最可怕事故。

“彈射，馬上彈射！這是命令！立即執行！”頭盔耳機中傳來聲嘶力竭的喊聲。

少數還能正常工作的儀表之一高度表正在倒計著顯示數據。

四千米！

三千米！

二千米！

林默卻是沒有任何回應，下方的建築群依然密集，這是城區人口增加，開始向外轉擴建的結果，十幾噸的飛機砸到居住區裏，可不會只有一個人的傷亡這麽簡單，墜機造成任何一人的傷亡都代表著帶給一個家庭和其親人們沉重的打擊，後果不堪設想。

一千米！

“林默！聽到沒有！命令你馬上棄機彈射傘！”塔台負責人的聲音之大，幾乎在駕駛艙內清晰可聞，彈射後的降落傘打開最佳高度是四千米，很顯然，林默已經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