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哈薩克氈房

曾經的記憶也開始漸漸模糊起來,半夢半醒的恍惚狀態下,林默分辨不出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哪一個才是夢。

林默從水壺裏倒出一點水在手心裏,抹在臉上一激,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迷離的目光迅速凝聚、閃亮起來,重新煥發出如鷹一般的銳利,夢依舊是夢,自己生活在現實之中,和平的生活不知不覺地消磨他的警惕心。

他需要重新接受挑戰,磨礪自己,使自己永遠保持著戰士所擁有的一顆時刻警醒的心,因此他來了,來到這片危機四伏的草原。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哈薩克斯坦共和國內的草原和中國內陸的蒙古草原沒什麽區別。

有了馬匹代步,林默這一路悠哉悠哉,才真正像個旅行的遊人,偶爾也會遇上狼群,也許是懾於林默身上令人恐懼的龍威,遠遠地嚎叫一聲,主動避開了。

說到底現在能充當GPS衛星定位的金幣還是給林默提供了很大幫助,脫離了公路,幾乎是沖的目標的直線前進。

遠處傳來悠揚的牧歌聲,還有淡淡升向天空的炊煙,林默微微一笑,今晚不必再睡在荒郊野外,也有口熱食可以墊肚子。

這幾天林默在旅途中,沒少遇見過遊牧的牧民。

雖然獨身一人,又語言不通,可是看到林默和善的談吐,又沒有任何武器,極為好客的牧民極為熱情的接待了林默,牧民的氈房成了林默臨時的旅館,手抓羊肉,油果子,熏馬腸,讓林默遍嘗了哈薩克的美食。

哈薩克有一句古老的諺語,“如果在太陽下山時放走了客人,就是跳到水裏也洗不清這個恥辱”,他們認為客人是安拉賜予的,不可稍有怠慢。

每次受到熱情的款待後,要臨走時林默都會留下一小疊美元,感謝牧民們的淳樸好客。

林默駕馭著胯下的棗紅馬向炊煙升起的地方一路小跑而去,在草原上,哈薩克人中流傳說:“只要沿途有哈薩克,哪怕你走一年,也不用帶一粒糧、一分錢。”

只要看到氈房,林默就算找到了今晚的落腳點。

離得越近,前方人與牲畜的聲音就越清晰,可以清楚的聽見有小孩子的打鬧聲音。

伴隨著馬蹄輕響,幾個小孩騎著小馬出現在林默的視線裏,互相追逐著,嬉笑著,不愧是馬背上的民族,年紀不大卻是騎術精湛,在馬背上穩若泰山,甚至有時還會做一兩高難度動作。

這才是真正的騎馬打仗遊戲,農耕地區孩子們手裏的竹馬與牧民們孩子胯下的那些駿馬比起來,可真是寒磣多了。

不一會兒騎似乎看到有陌生人從遠方漸漸接近,好奇的停止了追逐,放緩了馬速向林默靠近過來。

林默這一身打扮和草原上的牧民和格格不入,極為招眼,不過好奇的同時,也更容易受牧民的歡迎,與那些草原上的馬賊和野獸比起來,林默這個異國遊客更加可愛的多。

孩子們臨近了幾乎只有十幾步的距離,笑嘻嘻的打量著林默,說著林默聽不懂的哈薩克語,不時爆發出一陣哄笑。

忽然其中一個孩子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瞪大了眼睛看向林默騎著的馬,似乎在確認著什麽,突然臉色一變,驚慌失錯的大喊了起來。

林默剛想揮揮手打招呼,卻看到這些孩子就像見到了鬼似的,扭著馬頭,轉身向氈房的方向跑去,把林默丟在原地。

“怎麽了?!”林默左瞧瞧,右看看,附近沒有壞人啊,再看自己,自己也沒變妖怪啊!

林默滿頭的問號,“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啊?”

不一會兒,好幾個壯實的成年人拎著槍和馬刀沖著林默駕馬沖過來,直接把他包圍了一起來,槍口對準著他,臉色不善。

林默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讓對方這麽誤會自己,老實地舉起手來,情況還沒有弄清楚前,並不會向平民動手。

對方看到林默一臉茫然,似乎更加生氣了,槍指著林默,馬刀一揮一揮的,似乎隨時會沖上來砍他。

這個時候,一個套著袷袢,腰間纏著寬牛皮帶,頭戴色黑色絨邊白氈帽,赤紅色臉龐,須發花白的老者打馬沖進圈子,手一揮,制止了包圍著林默的沖動行為,對著林默說了幾句話。

還是聽不懂,林默攤開雙手,無可奈何,瞎貓碰死耗子似的,碰運氣似地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會哈薩克語和俄羅斯語,你們說的什麽,我都聽不懂!”

說實在的,林默有點後悔在來之前沒有做足功課,至少簡單的哈薩克語打招呼怎麽說都不知道,也不知是情報組那對雙子星雙胞胎姐妹忘了培訓,還是故意沒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