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9章 父子之間

梁國強瞥了一眼老老實實坐在那的兒子。很不爽地說道:“他不在政法委幹,那去哪裏?除了辦公室工作,他還能幹什麽事?”袁曉梅聽了梁國強這個話,心裏頭那個氣啊!

應該說,袁曉梅算是很賢惠的妻子,對梁國強的工作也一直很支持,不管梁國強的官位多高,袁曉梅也不曾擺什麽官太太架子,更不曾打著梁國強的招牌收取什麽好處。這個她都不抱怨。但是梁國強對兒子和女兒女婿的做法,卻讓袁曉梅難以忍受。

尤其是梁雪平,打小是比較聽話的,家裏攤上了這麽個“黑臉包公”的老子,更是小心謹慎。多年以來,不要說沾梁國強的光,倒是還受了不小的影響。二十八九歲的人了,至今只是個科級幹部,還不是管事的那種,只是科級待遇,主任科員之類。

自來做母親的,誰不是希望兒子能夠出人頭地?

類似梁國強家裏這種情形,在很多家庭裏都有。譬如前任A省政法委書記現任司法部副部長的華君庭。以前對兒子華遠航的態度,就和梁國強如出一轍。

袁曉梅不高興地說道:“老梁,你也不要總是說兒子這個不行,那裏差勁。雪平這孩子,打小聽話,都是因為你,都把他嚇壞了。怎麽啦?我兒子是比人家傻還是比人家笨?別人能幹得了的工作,偏他就幹不了?你口口聲聲說不能對同志有偏見,我看啊,你就是對兒子有偏見!”袁曉梅此言一出,酒桌上的氣氛頓時就變得有些尷尬。

在座的人,雖然均是至親好友,不過在梁國強積威之下,除了柳俊之外,其他人還真是害怕梁國強的雷霆之怒。

誰知梁國強對兒子雖然嚴厲,對妻子倒是頗有忍讓之心,也不生氣,只是說道:“我不是對他有偏見。他打小性子就弱,不適合與人爭鬥。現在在辦公室呆著就很好,一輩子雖然不能大富大貴,也是衣食無憂。”梁雪平擡起頭,似乎想要說話,眼光往老子臉上一瞥,又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不敢開口了。

梁雪嬌倒是不像弟弟那樣對老頭子畏之如虎,說道:“爸,媽說你對弟弟有偏見。還真沒冤枉您。雪平大學畢業之後,一直都在機關上班,你什麽時候給過他鍛煉的機會?這人不都是鍛煉出來的?有誰是一生出來就什麽都懂的?你要是給他個機會,說不定就能顯示出他的才華來?”梁國強頓時板下臉,說道:“你懂個什麽?怎麽安排幹部,組織上自有考慮。他要是真有能力,他們政法委的領導會不知道?”

“那可難說。比如說恒華吧,你不是也誇他有能力?前段時間他們單位競選總經理,恒華無論在筆試還是公開演講階段,都是排第一,最後怎麽樣?還不是給別人把總經理位置搶走了,說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說什麽他太年輕,還需要鍛煉之類的,真要把人氣死了!”梁雪嬌說著,氣鼓鼓的,很是不忿。

梁雪嬌雖然是梁國強的女兒,卻不是“黑面”長得斯文秀氣,眉目很耐看,算得是個美人胎子。這一生氣。嘴巴撅了起來,仔細看去,頗有幾分幼時的氣息。

柳俊笑著問道:“雪嬌,恒華在哪個單位上班?”梁雪嬌說道:“在恒遠投資公司。”龍恒華在一旁加了幾句解釋:“是國有的投資公司,正處級單位,我們單位前不久搞改革,一把手競聘上崗,我就信了,誰知道也是做給人家看的。上面想換人,找不到好的理由,就用了這麽個辦法。我陪著他們演了一出戲。呵呵,也算是長了個見識吧……”龍恒華大約三十四五歲的樣子,與柳俊年歲相當。一個看上去頗為沉穩的青年,說這話的時候,不徐不疾,似乎被人家“陰”了一把,也並不如何生氣。單是這份忍耐功夫,就很是不錯,也當得起梁國強誇他有能力了。

柳俊和他打交道不多,印象還不錯,聽了這話,緩緩點頭,轉向梁國強說道:“師父,我比較贊同雪嬌的意見。雪平你確實應該給他一個鍛煉的機會。”梁雪嬌梁雪平一聽柳俊也這麽說,頓時好生歡喜。

他們姐弟深知,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晚輩的話,能夠引起梁國強的重視,此人非柳俊莫屬。梁國強以往在家裏。只要提起柳俊,那當真是贊不絕口,說他這一輩子,就沒見過柳俊那樣的年輕人。

以柳俊的表現,梁國強這般贊譽,確然非虛。

果然梁國強一聽柳俊也是這麽說,臉上就露出了鄭重的神色,說道:“小俊,你的意見,也是要讓他試試?”柳俊笑道:“當然了,不試一試,也不知道他到底成不成啊?這樣吧,師父,我知道你原則性強,咱們做晚輩的,也不讓你為難。如果你和袁阿姨舍得讓雪平離開身邊,我倒是有個建議。兩個選擇,要不,雪平回N省去,在寶州市或者大寧市安排都可以;要不,就讓他去A省,我來給他安排!”原本到了柳俊這個級別的領導幹部,說話都講究個格局。雲山霧罩的。不過這是純粹私人的聚會,除了龍恒華,整桌子人全都是向陽縣出來的,二十年的老交情,柳俊怎會在大夥面前擺省委副書記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