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1章 豐收之歌

曹曉國盡管比較親近劉飛鵬,卻也並不是劉飛鵬最嫡系的幹部。嚴格來說,他是A省的本土派。不過是在瞿浩錦任上提拔到副省長位置的。這個副省長位置的由來,當初還有那麽一點分化瓦解本土勢力的意思在內。

瞿浩錦“奉命”前來清理A省本土勢力,采取的手法是多方面的。所謂“清理”並不意味著要將本土派勢力全部打壓下去,永世不得翻身。而是分化瓦解這個團體。針對的是整個“圈子”而不是個人。只要本土幹部不能再抱成團,“清理”使命就算完成。

譬如汪國釗,作為本土派最資深的代表人物遲安峰的女婿,可謂是十分正宗的本土勢力旗標人物之一。瞿浩錦與劉飛鵬卻對他信任有加,委以重任。自然而然將他從以靳秀實、丁玉舟為代表的“本土派”中分化出來,為自己所用。

曹曉國的地位不如汪國釗那麽重要,瞿浩錦也給了他類似的安排,自也起到了類似的效果。

這麽多年來,曹曉國的“立場”還算堅定,劉飛鵬也比較待見他。但這並不意味著,曹曉國就將自己牢牢綁上了劉飛鵬的“戰車”非得一條道走到黑。如果有更好的選擇,曹曉國並不介意再做一次選擇。

崔福誠就是很好的例子。

柳俊一到玉蘭市,崔福誠作為老資格的市長,采取了極其正確的戰略,與柳俊走得很近。當然,這個所謂極其正確的戰略,也是事後大家才察覺的。當初崔福誠可能也是迫不得已。但如今崔福誠已走到了正部級高位,基本上可以肯定,明後年崔福誠必定要獨當一面的。不出掌國務院的重要部委,就是外放地方,主政一省,儼然封疆大吏。

崔福誠向柳俊靠攏的時候,也已年近五旬。如今曹曉國不過是五十出頭,柳俊的身份,卻遠非當年可比,嚴柳系已經成為國內政壇最強大的政治集團之一。假使這個時候,曹曉國能夠獲得柳俊的認可,靠上這條大船,貌似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柳俊說約楚部長吃飯,“捎帶”上他曹曉國,就是一個明確的信號。

說起來,別看曹曉國是副省長,與財政部長之間,級別只是相去一階而已,實權那可是天差地遠。他去財政部辦事,不要說約見楚望南,就是見財政部的一個司長甚至副司長,都要看人家有沒有時間。司長同志答應出來和曹副省長吃個飯,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至於約見楚部長,曹曉國自知分量不夠,壓根就沒這麽想過。

就算是其他省份的省長要見楚望南,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柳俊絕對是個例外。他約見楚望南,說不定楚部長還要當做一個大臉面來看待。

目前各大政治集團的新生代領軍人物,已經逐漸浮出了水面,柳俊、邱晴川、高長宏正是其中最聲名顯赫的幾位傑出代表。

無論封疆大吏還是中央部委的大員,誰也不敢在他們面前拿捏。

不管是不是能就此登上柳俊的大船,起碼和楚望南見個面,套一回交情,絕對不是壞事。在地方上做行政工作,能夠與“財神”搭上關系,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機遇。

“曉國,資金我們當然要想方設法籌集,國家的支持也要爭取,不過,這個不是關鍵。關鍵是我們自己要把工作做好。加強農業合作社的建設和兩年之內取消農業稅,其實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一個事情。取消農業稅,是硬指標,必須按期完成的。加強農業社的建設,就是一個輔助措施。很重要的一個輔助措施。這個措施做好了,做到位了,對於幫助廣大農民增加收入,大有裨益。”柳俊親自給曹曉國夾了一筷子菜,平緩地說道,仿佛兩個老友在聊天。

曹曉國連連點頭,說道:“是的,省長,您教導得太正確了,我一定把這兩個事情辦好。”這也是柳俊出任省長一年以來的重大變化之一。柳俊剛擔任代理省長的時候,省政府的副省長們對柳衙內可沒有這麽客氣,談話的時候,語氣也比較輕松平等。不管怎麽樣,和所有副省長乃至是省長助理比較而言,柳俊同志的資歷是太淺了點。副省長們均在不自覺的情況下,給柳俊擺擺老資格。這個其實也是官場的一種小手法。首先就在心理上不落下風。

但是隨著柳俊的諸般手段一一展現出來,這種情況就在悄然發生變化。

不變化不行啊!

柳衙內的手段過於淩厲了,劉飛鵬以省委書記之尊,都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副省長們誰不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再在柳俊面前擺老資格,那叫自討苦吃。

曹曉國現今與柳俊對話,采取的就完全是下屬的姿態,絲毫也不以雙方的年齡差距為意。

柳俊微笑點頭,舉起手朝吧台那邊示意一下,服務小姐立即將調好的雞尾酒送了過來。這酒黃澄澄的顏色,看上去如同蜂蜜一般,十分黏稠,閃耀著琥珀的光澤,一股馥郁的香味撲鼻而來,令人只要一聞之下,便胃口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