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6章 錢建軍“提高警惕”!

“柳省長,你每次登門,我都要提高警惕啊。生怕一不小心,又給你拿小布袋裝了。”

與柳晉才居處不遠的紫雲齋,錢建軍大馬金刀地坐在客廳裏,望著夤夜登門的柳省長,半真半假地說道,濃密的眉毛揚了起來。

貌似每次柳省長前來,均是算計錢建軍的。饒是柳俊臉皮甚厚,也微有朱砂之意,訕訕地笑道:“錢伯伯,我不至於那麽壞吧?”

錢建軍淡然說道:“看看你登門的時間就知道了。”

“你呀,就是喜歡拿晚輩開玩笑。你倒是說說,你哪回在十一點之前睡過?人家小俊這麽晚了都還惦記著來看看你,你就知足吧!”

錢建軍的愛人覃阿姨就笑著嗔道,又連聲招呼柳俊入座,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

對於柳俊,覃阿姨也是很喜愛的。

錢建軍夫妻恩愛,對妻子的話語,歷來是不怎麽“駁斥”的,但微笑而已。

“為了邵逸平的事情來的吧?”

柳俊甫一落座,錢建軍就直截了當地說道,那眼神似乎能夠把柳俊的內心看穿。

柳俊微笑道:“也是,也不是。主要還是過來聆聽錢伯伯的教誨。有段日子沒有在您跟前坐坐了,心裏不踏實。”

錢建軍哈哈大笑,說道:“柳俊啊柳俊,你如今也學會溜須拍馬這一套了。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啊這麽些年來,我聽到有關你的評價,都是如何的跋扈。”

柳俊笑道:“跋扈也是因人而異。對您錢伯伯,我可不敢跋扈。”

“嗯。柳俊,很多人都說,你這個性格不好,自以為是得厲害,聽不進不同的意見。你自己怎麽看啊?”

錢建軍臉上依舊帶著笑意,不過眼神卻逐漸的嚴肅起來。

柳俊早已不是當初的在校學生,錢建軍現今和他談話,盡管帶有一定的調侃性質,但涉及到這樣原則的問題,錢建軍又焉能再當真和他開玩笑?

柳俊沒有急著回答錢建軍這個問題,想了一想,才謹慎地說道:“錢伯伯,兼聽則明。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但也要看是什麽意見了。如果什麽意見我都得聽,那這個工作就難做了。民主集中制,既有民主也有集中,就看怎麽去掌握這個度。我認為是正確的,我就會堅持。”

錢建軍不動聲色,馬上問道:“你怎麽確定你的意見是正確的?”

“調查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總是要多傾聽第一線群眾的心聲,才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什麽,到底需要什麽。我們制定一個政策,群眾的需求不正是最好的標準嗎?”

柳俊也沒有遲疑,徑直答道。

錢建軍又笑了,說道:“嗯,這一點,你倒是深受你老子的影響。”

錢建軍與柳晉才曾經是搭档,合作非常愉快,對於柳晉才的工作作風,一直是比較認同的。

“小俊啊,天氣熱,吃片西瓜,解解暑。你們在地方工作的幹部,都是很辛苦的,這個我清楚。”

趁著他們說話的間隙,覃阿姨就熱情地遞了一小片西瓜給柳俊,慈祥地說道。

“是,謝謝覃阿姨……還是覃阿姨理解我們地方幹部。”

柳俊忙即雙手接過西瓜,笑著說道。

錢建軍頓時瞪起眼睛,怒道:“什麽話?覃阿姨理解你們地方幹部,我們就全都是官僚主義?”

覃阿姨也遞了一片西瓜給老頭子,笑著說道:“你也吃吧。年紀越大,火氣還越旺。”

錢建軍的年紀,較之嚴玉成還要略大一點,看上去還是很年輕的,至少比柳晉才看上去要年輕兩歲。這個主要還是一個心態問題。錢建軍的心態,一直比較平和。柳晉才為了全國經濟大局操心,工作強度又大,自然看上去就很疲憊了。

柳俊咬了一口西瓜,吞咽下去,笑著說道:“錢伯伯,要說官僚主義,您還真有點。就說邵逸平這個事情,您也不出面管管。他發表的那篇文章,且不論觀點是不是激進,既然《號角》都給發出來了,就證明是個純粹的理論研討,用得著采取如此淩厲的手段嗎?黨員在黨刊上發表文章,闡述自己的意見,乃是《黨章》規定的權利,某些同志是不是太敏感了些?須知用強權是沒有辦法扼殺真理的。”

錢建軍就嚴肅起來,說道:“柳俊,你沒有必要上綱上線。這個事情,也未必就是明珠的主要領導同志屬意的。也許是底下的幹部,揣摩領導的心思才幹出來的。你自己說過,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這個事情,你調查過嗎?”

柳俊淡然一笑,說道:“錢伯伯,我沒有必要去調查。我也沒那個閑工夫。就算是底下的幹部揣摩領導的心思,起碼也說明某些領導同志的心思,就是這麽回事。正人先正己。否則的話,抓了一個邵逸平,還會有其他很多人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