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祝由科

夏雲傑見馮文博對修行之事不感興趣,自不會勉強他,畢竟到了他這樣的年紀,就算勤加修煉能取得的成就也是有限,也沒多大意義。於是夏雲傑聞言點點頭道:“如此也好。不過術業有專攻,在醫術上,師父曾說過數馮師兄天賦最高,造詣也最深,我學得雜,恐怕沒法跟馮師兄相比,你有疑惑的地方可以問我,我盡力而為就是。”

夏雲傑這話其實是謙虛之言,在他開始跟巫澤學醫術之前,巫澤確實說過眾弟子中數馮高峰的天賦最高,造詣也最深,但後來卻要數夏雲傑天賦最高,造詣最深。就連巫澤自己最擅長的蔔筮相術後來都被夏雲傑趕超了,至於修為境界就更不消說了,而巫門很多術法包括醫術其實都跟修為境界是休戚相關的,比如祝由科,這就需要有一定修為境界的巫師方才能施展,普通人是施展不了的。

中醫是一門需要經驗和時間不斷積累沉澱的醫學,所以大多數時候,中醫都是越老越厲害也越吃香。馮文博自己也是如此,隨著年齡的增長,經驗的積累,在中醫的造詣上逐年加深。夏雲傑年紀輕輕,馮文博之所以想向他請教,並不是因為他認為夏雲傑醫術比他高明,而是因為夏雲傑是師祖的關門弟子,單單就巫醫方面知道的東西應該比他多。所以夏雲傑這麽說,馮文博也就想當然地這樣相信了,卻不知道這是夏雲傑的謙虛之言。畢竟馮文博年紀已高,又是大學裏的中醫教授,夏雲傑雖然貴為巫鹹門門主,但年紀輕輕卻總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說得牛逼哄哄的。

於是馮文博聞言客氣道:“多謝師叔不吝指教。”

接著,馮文博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始問起祝由科的事情,實在是他父親當初施展祝由科醫術時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以至到現在他回想起來都是歷歷在目。

“‘祝’者咒也,‘由’者病的原由,顧名思義,便是以咒符之法來醫治疾病,也有配以中草藥的。《論衡·言毒》裏就有記載祖師爺施展祝由科醫術的記載,曰:‘巫鹹能以祝延人之疾’。不過施展此法卻需懂得本門獨門施符之法,並要有一定修為境界方才行,就算以馮師兄之天賦,據師父說也是年過三十四歲方才有實力施展此法,此法你是沒機會學了。”夏雲傑倒沒想到馮文博一開口就問祝由科的事情,不禁微微一怔,然後搖搖頭道。

馮文博聞言遺憾之色不禁流露與表,在他看來,此術如此神奇,卻沒機會學習,更沒機會像針灸一樣普及,實在是中華醫術的一大損失。不過馮文博也知道,夏雲傑所言不假。祝由科既然有如此神效,自然不是簡簡單單念幾句咒語,胡亂塗鴉一番就行的。他父親也確實是在去世前一年方才施展過此法,此前馮文博從未見他施展過祝由科。當時他也曾向他父親請教過,他父親卻只說他還小,等他長大了再傳授與他,如今想起來方才明白,原來當時他根本學不來此法。

不過馮文博是豁達之人,夏雲傑這麽一說,遺憾了一陣之後,反倒去了他一個心結。否則他總要為自己當年沒能學得這麽一門神奇醫術,使得這樣一門神奇醫術很有可能失傳而感到耿耿於懷。

釋懷之後,馮文博本想問夏雲傑會不會此法,但夏雲傑是巫鹹門當代門主,又是他的師叔長輩,問這話終究有些冒犯不敬。況且他父親是在三十四歲方才會此法,夏雲傑今年看起來頂多也就二十歲,在馮文博看來眼前這位掌門師叔多半是只知道此法卻不會用,問了反倒落了他的面子,便轉了話題,開始問起其他巫門醫術來。

巫醫是中醫的主要根源之一,博大精深。巫鹹門這一脈雖然人才凋零,但傳承卻一直沒斷過,巫鹹門這一脈所知道的巫醫知識大半倒都傳承了下來。夏雲傑是巫鹹門當代門主,又得上古巫王夏禹血脈傳承,天賦奇高,巫鹹門的蔔筮相術、堪輿風水、驅邪除魔、醫術等等術法,除了因為年輕經驗稍顯不足,盡都學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樣樣精通。

馮文博問了些問題,夏雲傑都是隨口道來,每每夏雲傑一開口,多年纏繞在馮文博腦海裏有關巫門醫術方面的困惑就豁然而解。漸漸地馮文博看夏雲傑的眼神變了,仿若當年他看他父親的眼神一般。那時他父親也是如此,每當他隨醫有不解的地方,他一問,父親總是能隨口便幫他解答,讓他豁然開朗。

時間在一問一答中,很快便到了中午邊,不過沉浸在浩瀚的巫醫世界中的馮文博卻渾然未覺,依舊精神抖索,孜孜不倦地問這問那,仿若一位求知若渴的莘莘學子。

正當馮文博渾然未覺已快到中午時,一位年紀與他相仿的女人走了進來,看到馮文博正問一位年輕人問題,而年輕人卻對答如流,不禁笑道:“老馮,這位是你新收的學生嗎?看來很不錯呀,問題都是對答如流的,是根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