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定計

晏琳等到高大身影消失以後,來到理科班教室,將劉滬從教室裏叫了出來。

“這些人沒完沒了,燕玲,怎麽辦,怎麽辦?”劉滬膽子比晏琳要小得多,聽完事情經過,被嚇得不知所措。

晏琳漸漸鎮定了下來,道:“等會兒把吳重斌他們叫到小操場,我們商量對策。”

劉滬想到那夥地痞手中寒光閃閃的砍刀就不寒而栗,她不太願意男朋友吳重斌牽涉此事,可是大家都是紅旗廠的,一起長大,一起來到靜州讀書,不幫助晏琳無論從哪一方面都說不過去,她暗藏著憂郁回到理科班教室,找到了吳重斌等人。

吳重斌、田峰、蔡鉗工、晏琳、劉滬齊聚小操場。他們五人從紅旗廠來到靜州一中,又一起讀復讀班,關系緊密,被外人稱為“五人幫”,晏琳被社會青年糾纏,三個男生又曾經受辱,自然生出同仇敵愾之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包強欺人太甚,我們只有和他們打一架,否則別人會說我們紅旗廠的男人沒有血性。”吳重斌對上一次在商店的怯懦行為深感後悔,這一次他要堅決反擊。

田峰自告奮勇地道:“包強後來揚言,說是今天晚上要帶人收拾王橋,還要將晏琳帶走。他有可能是說的真話,我們得防著點。我先到外面偵察,如果那夥人真的在外面,就要做好打架準備。王橋是練家子,我們找他幫忙,勝算更大些。”

吳重斌道:“先看看情況再說,他願意幫忙最好,如果他不願意出手,就得靠我們自己。大家把家夥帶到教室,放在教室抽屜裏藏好。不要放在寢室裏,有可能老師還會搜查寢室。”

男生們真要打架,劉滬恐懼得說不出話。晏琳也打起退堂鼓,反而勸道:“這一夥人都是亡命徒,我們不值得和他們拼命,我想去報告老師,讓學校出面解決。”

吳重斌道:“洪平被砍了一刀,校方連個屁都沒有放,解決問題還得靠自己。”他看見女朋友劉滬害怕得臉色蒼白、牙齒發顫,道:“晏琳和劉滬最近少到校外去,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男人。”

劉滬陪著晏琳回到寢室,她們站在三樓走道最黑暗的角落,俯視下方。教學樓燈光明亮,光線射出,將地面照亮。在稍遠的圍墻處,高大香樟有著巍峨樹影,沉默而嚴肅。

三個男生商量一會,決定由田峰先到外面去偵察情況。

田峰貼著黑暗的墻根朝外走,鬼鬼祟祟恰如一只機靈的田鼠,沿著圍墻走到了正大門,在北橋頭時看到南橋頭邊上有六個人。五個人一溜並排坐在橋頭,包強在五人面前走來走去,不停地吸煙。田峰不敢露面,躲在北橋頭的陰影裏,觀察著南橋頭的情況。

劉建廠瞧著包強的狼狽樣子,語帶不屑地道:“包強,你約不出來人,還被學派打了。我看你在學校混得不怎麽樣,平時吹牛吹破天。”學派是社會青年對於學生的輕蔑稱呼,社會人被學派胖揍一頓更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

包強將煙屁股扔到地上,又用腳踩熄,道:“建哥,他們幾個人打我一個,特別是有個叫王橋的人,出手最狠。他數學只考九分,哪裏算是學派,不曉得哪根神經搭錯了,跑到復讀班來讀書。他還自稱是晏琳的男朋友,讓你以後別來煩他,來一次就打一次。”事情搞砸,還被人揍了一頓,包強再不敢吹牛,老老實實講了挨揍經過,順便添油加醋地增加了一人大戰王橋和吳重斌等人的情節。

劉建廠道:“那個王橋晚上住在哪裏?”

包強道:“我走的時候,他還在教室。這個崽兒是個悶頭蛇,平時話很少,和我住一個寢室,我沒有聽他說過幾句話。”

劉建廠道:“不叫的狗才咬人,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人才做大事。我就想問你一句,你以後還是和他一個寢室,天天擡頭不見低頭見,你還敢不敢打?”

王橋如暴風驟雨般的打擊,讓包強心生陰影,嘴裏猶不肯服輸,道:“我是不小心被他偷襲,真要扯開架式打,誰怕他?一個寢室又怎麽樣,晚上趁他睡熟,幾刀子捅死他。”

包強的話語中透露出明明白白的怯意,劉建廠嘿嘿笑道:“剛才還說幾個人打你一個,現在怎麽變成偷襲了。鴨子死了嘴殼子硬,既然王橋要挑釁,今天晚上就幹他。要想揚名立萬,闖出名氣,絕對不能讓一個學派騎在頭上。”

幾人商量好,等到熄燈時摸進學校,要給王橋一個深刻教訓。

正欲行動時,街上開過一輛警車,警燈閃爍,接著又開來一輛閃著警燈的警車。劉建廠看著不斷開過的警車,心一下就懸了起來,道:“今天撞了鬼,這麽多警車在外面,肯定是出了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