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報復

劉建廠在松鶴農家樂旁邊的小院蒙頭睡了一天,整整二十來個小時沒有起床,當天邊有了魚肚白以後,他翻身而起,取過隨身攜帶的,直奔靜州客車站。看小說到網

客車站沒有幾個人,睡眼惺忪的車站工作人員縮著脖子,孤零零地站在進出站口。劉建廠將車票遞過去,工作人員似看非看,在車票上蓋了個章,然後又麻木著臉兩眼空洞地望著遠方。

在河邊小鎮上吃了一個老窖大饅頭,喝了一碗大鍋熬出來的稀飯,胃裏泛出熟悉的舒服感覺。人的胃如狗,是相當戀舊的家夥,小時吃慣的食物不管有多粗糙都會牢牢記住,改變飲食習慣和減肥皆是艱難事。

劉建廠擦著嘴巴走出小吃店,走到采砂場,仔細觀察了一個多小時,見生產正常,直奔三舅家。

三舅見到劉建廠,趕緊將他拉到裏屋,道:“建娃,你怎麽來了快進屋。”

進了裏屋,劉建廠很放松地靠在平常喜歡坐的大椅子上,道:“三舅,我怎麽不能來”三舅道:“警察到我家裏來過兩次,就是找你。聽說你到了南方,怎麽還敢過來”

三舅娘進屋見到劉建廠,揉了揉眼睛,道:“建娃,真是你啊。吃飯沒有鍋裏還有稀飯。”她臉上有笑意,神情復雜。

劉建廠擺了擺手,道:“三舅媽,你別去端稀飯,我吃過了,砂廠生意如何”

三舅娘恢復了慣常神態,道:“有什麽生意啊現在什麽生意都不好做,根本賺不到什麽錢。”

劉建廠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道:“我到砂廠去看了,生意不錯啊,別騙我不懂,沒有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三舅,今天過來拿點錢,不要多了,一萬塊,就算是提前分紅。既然是合夥,每年都要來算一次賬,手下的兄弟們也要花錢,你們說是不是”

三舅娘嚇了一跳,道:“建娃,你以為我們的錢是撿來的以前的砂廠什麽設備都沒有,我們貸款買了設備,現在真的沒有錢。”

劉建廠立馬翻臉,道:“三舅娘,你少跟我叫苦,今天我就是來拿錢,拿錢走人。”

三舅娘叉著腰,道:“建娃,要錢沒有錢,要命有一條。”

劉建廠道:“我現在就是亡命徒一個,真要撕破臉,你的生意也就不要做了。”三舅娘還要說話,三舅站起身來踢了她一腳,道:“臭婆娘,給老子滾遠點。”三舅娘罵罵咧咧地出了門。三舅道:“別跟婆娘家一般見識,你坐會兒,三舅還有點私房錢,給你拿過來。沒有一萬,只有七千多。”

劉建廠虎著臉道:“三舅,當初我們說好了,采砂場生意是合夥,你們別看我跑到外地去,就不想給這筆錢。三舅娘心眼子小,掉到錢眼裏出不來。我還是那句話,遇到難事,我隨時召集幾十個兄弟過來幫忙。”

拿到了七千元錢,劉建廠揚長而去。

估摸著劉建廠走遠,三舅娘罵開了:“烏三,你們家都是些什麽人別人都是在外面耍橫,你們家的人在外面是喪家之犬,回到屋裏來橫。”

三舅道:“劉建廠是啥子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翻起臉來,親爸親媽都不認賬,我這個三舅算什麽我們利用他得了采砂場,就得有心理準備,好在他逃到外地去,回來的時間不多。”

三舅娘嘆氣道:“就怕每次回來都獅子大開口,最好是被警察抓了,省得我們操心。”

三舅心裏也曾閃過這個念頭,但是這個念頭只能想不能說,他翻著白眼,開始心痛七千塊錢。

劉建廠知道三舅和三舅媽心眼多,沒有跟他們客氣,拿過錢,坐著客車就回靜州。

到了靜州近郊下車,換坐公交車進城,找到靜州老大胡哥。

胡哥正在陽台上澆花,放下水壺,道:“建娃,你膽子大還是腦殼有毛病現在回來是自投羅網。”

劉建廠道:“我是來給胡哥告個別。”

胡哥到裏屋拿了一疊錢,道:“趕緊走,坐幾年雞籠劃不來。”

劉建廠接過錢,順手揣進衣袋裏,道:“走之前,我要辦件事情。這次幾個兄弟折在學派手裏,想起讓人郁悶,反正得逃路,我要把面子找回來再走。”

胡哥盯著劉建廠看了半天,才道:“你去找老許,讓他叫幾個人跟著你。只打人,別弄出人命。”

劉建廠抱了抱拳,沒有說話,轉身離開胡哥住所。

此時,在紅旗廠辦事處的王橋沉浸在緊張而又幸福的復讀生活之中,沒有意識到危險悄悄來臨。

4月1日是西方愚人節,王橋沒有過愚人節的習慣和意識,拿到晏琳傳過來的小紙條以後,不疑有詐,納悶地想到:“今天又不是星期六,還要看電影,太耽誤時間了。”他有心推托,想到把晏琳一人晾到電影院不太妥當,還是硬著頭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