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放假

九二級的師兄們離開之時,校園內停了許多大客車,負責將離校同學送到火車站汽車站和飛機場,還有一些小型客車負責將離校同學送往省內鐵州沙州靜州茂雲等地市。

廣播播放著煽情的歌曲,《送戰友》《同桌的你》以及樂曲《梁祝》輪番播放,香樟樹上還掛著“今日學成畢業,明日四海精英”等送別橫幅,也有學生在公寓掛起了“fènghuáng花開,離歌想起,請笑著接受我們對老師們的深深祝福”等感恩橫幅,校園內聚起了濃濃的離愁別緒。

汽車發動之時,車上車下的女生們哭成一片。車上不少男生原本認為自己很堅強,當哭聲響起之時,禁不住淚如雨下,男生女生哭成一團。人生如果活八十年,有二十分之一的時間在大學校園渡過,這二十分之一是人生最美好的時間,是最讓人留戀的時光。

汽車響動,他們就得告別校園青春,落淚是對一段人生最美好歲月的追憶。

王橋站在送行隊伍中,不管是為軍訓教官送行,還是為老生送行,他都沒有掉眼淚,只是向老生們揮手送行。

吳湘坐在中巴車上,隔著玻璃窗向著送行的人們揮手告別,她看到王橋時,用力地揮了揮手,還做出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吳湘到新單位肯定有電話,可是不知道電話號碼,因此王橋將打電話的手勢理解為多聯絡。

車漸漸開遠了,吳湘將到省天然氣總公司報到。雖然省天然天總公司距離山南大學並不遠,但是她覺得與學校的距離卻遠得不能再回來。四年大學生活,為了理想連戀愛都沒有談過,這是最為遺憾的事情。

她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樹下的王橋,輕輕嘆了口氣。這個給自己以溫暖的男生留在了學校,從今天起,將在各自的軌道前行,也不知是否有再發生交集的機會。

客車陸續離開,一批學生就被動地離開校園。滾進了社會的大泥坑裏。

兩天之後,全校放假,令人格外難忘的第一學年結束了。

王橋的第一個暑假生活過得忙碌充實。

母親杜宗芬到省人民醫院復查,住院治療三天。在等待王曉辦理出院手續時。王永德抓緊時間與兒子談心。

談話前,王永德拿出一個信封,道:“這是500塊,很少,第二學年將就用。你別推辭。聽大妹說你和別人合夥開了一家餐館,賺了錢那是你的事情,我們做父母的還是要盡到責任。”

王橋知道父親責任心和自尊心極強,堅辭不受會讓他難過,便將錢接了過來,暗自決定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將錢還回去。

王永德道:“你在系學生會裏工作,還積極地向黨組織靠攏,這是好事。要全心全意為同學服務,不要學習現在社會上不好的風氣。只要行得穩站得正不留私心,我相信同學們和老師都會看在眼裏的。從我的人生經驗來看。老實人不吃虧。”

王橋道:“那我就當有技巧的老實人。”

王永德正容道:“什麽叫有技巧的老實人,這說明你對老實人的概念理解有誤,老實人意味著忠誠仁厚正直。在明清兩代的商人都願意被人評價為老實人,老實人意味著被人信任,有了老實人的稱呼,你辦什麽事情都會比別人順利,這就叫做老實人不吃虧,這是人生的大道。你雖然考入山大,但是讀的歷史書還太少,要補課。”

從小到大。王橋是在父親的教育中長大,平素最怕他長篇大論,趕緊道:“爸,你放心。學生會是學生的自治組織,就是為服務同學的,我在裏面當個小幹事,難道能作什麽壞事。”

王永德道:“你這是用的術,不是真正的智慧。你要做一個純粹的人,高尚的人。這才是真正的人生大道。”

等到王曉辦完出院手續,一家人坐著王曉開的小車前往客車站。

省城對於王永德夫妻是陌生的,但是有了王曉開著小車在街道上穿梭,似乎一下就拉近了夫妻倆人與省城的距離。

王永德抱著外孫李安健,開始教背“鵝鵝鵝”,王橋笑道:“爸,安健才多大,學唐詩早了點。”

誰知李安健清晰地背了起來:“鵝……鵝……天呵”,侄兒的表現讓王橋有些吃驚,道:“不錯,安健還是一個小天才。”

王永德道:“什麽天才,不過是本能的模仿罷了。”

望著一本正經的父親,王橋想笑,隨即跟著嚴肅起來。

將爸媽送上客車,王曉開車送王橋回到山大。

姐弟倆在車上聊著大學生的選擇,“你和銀湘走了一條不同的路,他經商,你想從政,我沒有從政的經驗,不知道怎麽來判斷你的選擇。”

“我最初還是想創業,這是受了姐夫影響。從看守所出來以後便失去了目標,進了山大發現有了從政機會,我決心向省委省政府進軍,給王家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