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鑰匙

由於呂一帆即將回北三省,所以晚上運動非常激烈。出租房的木床原本還甚為結實,運動結束時,木床遙遙欲倒。

王橋洗漱結束後,在床前望著卷縮在床上只占了小小位置的呂一帆,道:“我要出去了。”

呂一帆還沒有從睡夢中完全清醒過來,揉著眼,撐著床坐起。她將扔在床邊的小內。庫穿上,又順手套上王橋的背心,道:“我說了要給你煮頓早飯。”

春光乍泄,讓王橋感覺到淩晨五點鐘出門實在對不起如此美妙的時刻。

“算了,來不及了。我也不送你,你等會睡到自然醒,再到山南。門口就有賣碗雜面的,味道很好。”

呂一帆漸漸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指了指桌上的鑰匙,道:“鑰匙,怎麽給你”

王橋道:“誰讓你還給我鑰匙,帶在身上吧。”

呂一帆咬著嘴唇,做了個可愛的笑容,道:“萬一,我萬一突然來到,遇到你屋裏還有其他女人,怎麽辦”

“怎麽辦涼拌。我要走了,別說這些沒用的,我這屋的門都為你敞開。”王橋低下頭穿鞋時,看到修長、勻稱的腿就俏生生站在眼前,差點流出鼻血。

呂一帆站在門口,目視著王橋強健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她關了門,喝了口涼水,又回到床上。將王橋的枕頭抱在懷裏,好聞的男人汗水味道讓她變得平靜起來。

早晨的風很涼快,如果空氣中沒有垃圾味道,將讓人非常愜意。王橋站在電力小區屋外,打量著來來往往零星的行人。早起的人都是勞碌命,有開早餐店的小店業和小夥計,有做淩晨普掃的環衛工人,有做生意的小菜販,還有打了通宵麻將的閑人。

等了一會,一輛小車從遠處開了過來。

“王主任,吃飯沒有。”

“太早了。沒吃。”

“我們去喝一碗羊肉湯,再上山。好事不在忙上,早餐必須要吃好,否則中午有得餓。”

昌東如今流行一種新早餐。俗稱碗碗羊肉。早餐館在門口有一個大鍋,裏面是制好的羊肉湯。有人要吃飯,五塊、十塊、十五塊,標準任選。小飯館老板就根據顧客需要,取一些煮熟的羊肉、羊雜、羊血等在大鍋裏稍稍煮一煮。盛在裝了熱湯的碗裏,曬點小蔥,便是一碗熱騰騰、香氣撲鼻的碗碗羊肉。

顧客再打一碗飯館秘制的調料,將羊肉在調料中滾一滾,吃進嘴裏,極為解饞。

王橋和喬勇都要了十五塊錢一碗的碗碗羊肉,皆不說話,大快朵頤。

吃過碗碗羊肉,兩人額頭都有汗珠,精神恢復了過來。

六點半。喬勇開著車,載著王橋前往陽和垃圾處理場。

從五點到七點,垃圾場都能順利通車。

七點以後,三三兩兩的村民來到公路邊。

雍符秀手裏拿著兩個大饅頭,站在路邊啃。通過昨天對峙,王橋已經熟悉了眼前這個最喜歡放大炮的農村婦女,為了拉近關系,他主動地道:“饅頭真香,分點給我。”

雍符秀沒有想到年輕的大官會找自己要饅頭吃,有些意外。道:“我沒有洗手,你不嫌我們農村人臟。”

王橋本來不餓,為了顯示與村民們沒有距離,毫不在意地道:“你吃得。我就吃得。”

雍符秀便遞了一個饅頭給王橋,道:“我家裏還有稀飯,如果不嫌棄農村人,到家裏喝一碗。”

王橋接過饅頭,大口吃起來,道:“我們在場的人。每家的根都在農村,有什麽嫌棄的。稀飯就不喝了,我還得在這裏守著。”他誇了一句:“還是本地的麥子好吃,味道純正。”

雍符秀道:“別人家都不種麥子,說是我們這裏的麥子吃起來燒心,我自己種了點,留在家裏吃。”

王橋吃著饅頭,道:“這位大姐,我想聽一句真心話,你們家到底聞不聞得到臭味”

雍符秀看著年輕大官津津有味地吃著自家饅頭,又望了一眼守在山坡上的親戚們,道:“怎麽不臭,每天一早一晚,山風吹來就臭得很。”

王橋道:“是二十四小時都臭,還是偶爾臭。”

雍符秀道:“要是二十四小時都臭,就不是幾十人來堵場,肯定全社幾百人都要來。每次起風,我們家臭得很。”

王橋默默地吃著饅頭,分析著形勢。經過一段時間與村民接觸,他對垃圾場有了基本判斷:“一方面,垃圾場確實存在先天不足和管理不善的情況,每逢亂風下雨,臭味會擴散到500米以外,但是並非整天都臭,臭味與距離還是呈正比,越近越臭,越遠越淡;另一方面,垃圾場屢屢鬧事的一個重要原因是有部分人想搬遷,垃圾場搬遷對這一部分村民來說有極大利益,在利益面前,他們將溫、良、恭、儉、讓拋到一邊。如果沒有這些急於想搬遷的村民在親朋好友面前煽風點火,多數村民不會輕易來堵場,畢竟堵場是與政府對著幹,還耽誤自家的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