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斷崖人生(五)(第2/3頁)

畢業一年時間,趙波終於走出了往日陰影,具體來說,與數學系的嬌小女生吳培分了手,又將山南大學裏的錄相館關閉,他目前正在專心復習,準備拿律師資格證。

杜建國是新手,很少開夜車,緊盯著路面,小心翼翼地朝著靜州開去。

“我要給蠻哥當法律顧問,世事兇險,人心不古,不能讓蠻哥吃虧。”趙波坐在副駕駛室,把車載音響打開,聽著歌聊天。

杜建國道:“青皮,這一段時間閉門苦讀,怎麽變成文青了,我記憶最深的是你的歇後語,死魚的尾巴——不擺了,老鼠別左輪——起了打貓心腸,有時候我都在用。”

趙波道:“歇後語上不得台面,在正式場合還得用書面語。拿了證以後。我一定要辦一個全省最好的律師事務所,所以從現在起就要多說點書面語,否則會被人認為是土律師。”

聊著天。旅途就不覺得寂寞。

兩人都不熟悉靜州,進城後。一路詢問,終於找到大排档一條街。

王橋早就到了,正在和楊紅兵喝小酒。楊紅兵訓斥道:“你喝了酒還要騎摩托車,真是找死,小車是鐵包肉,摩托車是肉包鐵,只要出車禍,都是摩托車吃虧。”

王橋態度十分端正地道:“下不為例。以後改正。”

樓梯響起了厚實的腳步聲,王橋起身道:“是胖墩到了,我們在一起住了四年,他的腳步聲太熟悉了。”

果然,話音未落,杜建國寬厚的身體出現在眼前,還有仍然是光頭的趙波。

王橋初讀大學時,楊紅兵到山南大學請過客,與杜建國和趙波見過面,互相都還認識。寒暄幾句便入坐。小鐘就張羅酒菜,幾位老友舉杯喝了起來。

喝了幾杯酒,趙波的興致高了起來。道:“怎麽沒有把李寧詠叫出來,聽說她調到靜州電視台了。我的同學裏終於有人率先泡到電視台妹子,這是我們同學中的驕傲。”

王橋道:“我們幾個男人喝酒,把女人叫出來做什麽。今天晚上我們痛快地喝,喝完後去開一間房,夜談。”說到這裏,他想起畢業前夜在老味道餐館鬧出的事,望著青皮樂不可支。

趙波道:“你望著我傻笑什麽?”

王橋道:“我又想起畢業前夜的事情,時間過得好快。轉眼就一年了。如今我們三人就算胖墩修成了正果,坐在山南日報大樓上指點江山。回家還有美女同學侍候,這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他舉起杯子。道:“來,大家喝一杯,為了胖墩的文章登上國家級媒體。”

杜建國意氣風發地道:“蠻子這是在鼓勵我,我肯定要努力,盡取多發幾篇。我們這個圈子也不好混,有山頭,有壁壘、有禁區,新人難出頭啊。”

王橋道:“認識到難,說明你要入行了。”

楊洪兵看著王橋的大學同學,舉杯一飲而盡,感慨地道:“讀了大學以後,平台確實不一樣。以前我們那一幫子同學,大部分混在最基層,沒有一個在省級單位。我、蠻子、盧軍這種情況,算是最好的。”

這是一句真實的話,中師與全國重點山南大學不僅在平台上有差距,還在學生們的心氣和人脈也有差距,其中後兩點往往更關鍵,諸如趙波現在境遇其實並不好,可是他心裏想的並不是一份簡單安穩的工作,而是要建立全省最好律師所,這就是心氣,有了這個心氣,往往就能把夢想變成現實。

小鐘端菜上來,聽到丈夫的感慨,道:“你說你就行了,別把蠻子扯上,他可是正兒八經的山南大學畢業生。”

王橋道:“山南大學只是代表過去,文憑在社會上就是最初有點用,以後越來越貶值了。我就很倒黴,工作一年就遇到這種忽拉拉大廈傾倒的事。”

趙波道:“我明天跟你走,這一段時間就住在昌東,幫你出謀化策,我可是正宗法律專業的,當個高參沒有問題。”

杜建國是過來人,及時阻止趙波添亂,道:“這一段時間蠻子肯定要在昌東和靜州兩邊跑,你留在這裏就是一個大拖鬥。”

趙波認同了這個道理,道:“我沒有通訊工具,蠻子想要找我,就給胖墩打電話。”

喝了一點鐘,酒局才散。王橋、杜建國和趙波三個同學就在附近賓館開了一個三人間,各坐一床,聊到晚上三點才睡覺。

早上七點,杜建國和趙波離開。

王橋一個人在賓館睡了一會,在八點左右,給李寧詠打電話:“我在大排档一條街旁邊的那間賓館裏,胖墩和青皮昨天半夜跑到靜州,我們喝到晚上一點,然後開房聊天,淩晨三點鐘才睡。他們走了,我還在賓館三二三房,手機馬上沒有電了,沒有帶充電器。”

李寧詠沒有想到王橋也在靜州,將早餐吃完,下樓開車直奔大档排旁邊的不知名小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