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禮物

李酸酸的驚叫十分符合日記本裏面的紀錄。

呂琪無法回答李酸酸猛然間提出的這個敏感問題,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微微一笑。王橋沒有回避這個問題,很自信地道:“不會太長,到時一定會請大家吃喜糖。”聽到這個肯定回答,李酸酸又是一聲尖叫,引來了好幾個路人的側目。

呂琪對王橋這個回答完全沒有思想準備,有些吃驚。但是她沒有否認這個說法,也沒有肯定,就是用復雜的目光看著王橋。

王橋沒有回避呂琪的目光,還有些挑戰,整個表情看起來陽光燦爛。

在前往霸道魚莊的路程中,李酸酸親熱地挽著呂琪,用舊鄉熟人之間特有的關心方式不停地詢問呂琪扯結婚證沒有、什麽時候辦婚禮、在什麽地方辦,甚至連伴郎伴娘有沒有都詢問了。她在呂琪面前完全沒有距離感,也壓根沒有想到隱私這個問題,大大咧咧地弄得呂琪很是尷尬。

踏進霸道魚莊的包間,李酸酸就喜氣洋洋地大聲宣布:“王書記和呂老師就要結婚了。”

呂琪終於忍不住了,道:“李老師,王橋說的到時候請吃喜糖,沒有說就要結婚了。”她特意在“就要”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李酸酸一臉愣神的表情,道:“呂老師,這個有區別嗎?”

呂琪道:“還是有的。”

王橋立刻就把話題岔了過去,道:“呂琪,有十年沒有和舊鄉同事見面了,你還能不能叫得出大家的名字?”

呂琪就指著劉友樹道:“劉友樹。”

劉友樹笑道:“呂老師好。”他是體制中人,在縣委辦工作,與王橋在地位上拉開了不小的差距,因此,他面對呂琪時態度非常親切,親切中帶著恭敬,不敢有絲毫逾越。

王橋又指著趙良勇道:“他是哪一位?”

呂琪道:“趙老師好。”

這時,一位小個子中年婦女走了進來。呂琪和王橋飛快地對視了一眼,她從日記本看出以前的自己對眼前小個子很尊重,主動上前打招呼:“王校長。”

王勤情緒就要比李酸酸含蓄得多了,問道:“小呂走了十年了,現在是博士了?”

呂琪點了點頭。

王勤感嘆道:“我在舊鄉工作了三十來年,總結起來,還是你們那一段時間的老師最有出息,王橋當了縣領導,小呂是博士,包括牛清德這個壞家夥都成了大老板。唯一遺憾的是趙海,沒有管好自己,走上了犯罪道路。”

趙良勇開玩笑道:“趙海雖然走上了犯罪道路,卻也不丟舊鄉的臉面,他如今在靜州社會人裏面很有些名氣。友樹,他今天來不來?”

劉友樹道:“一直在給他打電話,始終處於關機狀態。”

王橋昨夜在肥腸火鍋館恰好看到了趙海毆打牛清德,依著牛清德的勢力,趙海肯定要躲避,現在找不到人很正常。

呂琪的表情自然,落落大方地與所有參加吃飯者打了招呼,一點都沒有犯錯。在吃飯的對答中,她每次插言都很自然,也沒有出任何紕漏。喝了幾杯酒以後,在李酸酸引導下,大家話題就自然圍繞著王橋和呂琪,很多同志補充了許多日記本上沒有的細節,其中有些細節甚至還是王橋忘記的或者不知道的。

這是一頓追尋往日記憶的聚會,最初呂琪還覺得與大家很是隔膜,到了後來,漸漸覺得似乎與舊鄉老師有了親切感,開始試著忘記自己“失憶”這件事情,與大家交談起來。

酒席散了後,王勤將王橋拉到了一邊,神情有些不自然,道:“王書記,我想求你一件事情。”王橋對眼前小個子女校長一直抱有好感,道:“王校長,你別說求字,如果我能辦到的事情,一定會辦。”王勤道:“那我就直說了。我老公的侄兒是縣政府那邊的工勤人員,有正式編制,在那邊幹了很多年,一直在守門。他找到我,想調到城關鎮工作,他說就算是跑田坎都比守門好。”

王橋當過府辦副主任,對幾位有正式編制的工勤人員都有印象,道:“你侄兒叫什麽名字?”

王勤道:“林偉章。”

聽到這個名字,王橋腦子裏想起了自己“落難”時的遭遇。當時他頭部受傷理了一個光頭,進入縣政府大樓時被要求登記,一個叫林偉章的保衛客客氣氣地將王橋送到了大樓。保衛中有臨時工,也有工勤人員,林偉章是退伍兵,轉業到縣府辦當工勤人員。

王橋很幹脆地道:“王校,你叫林偉章到我這裏來一趟,我問一問他的具體情況。城關鎮人員是超了,可是真正能幹事的人也不多,林偉章工作不錯,可以培養。”

王勤丈夫提出找王橋給侄兒調工作的要求至少有半年時間,但是王勤一直沒有答應。主要原因有三個,一是王橋當初是很憤怒地辭職離開了舊鄉;二是多年未見王橋;三是很多人地位發生變化後就翻臉不認人。正是由於有三層顧慮,王勤一直沒有來找王橋。今天趁著舊鄉老師們聚會之機,提出了這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