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她們的心思(三)

九號也是女孩子,女孩子都是敏感的,杜宛若的神情被她一絲不落的看進了眼裏。對於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孩,她也自心底裏憐惜,可是事關自己的終身幸福的大事,絕不能遷就。何況她自己心裏也是一點把握沒有,不說別的,就說自己和他的輩分差別就是橫亙在眼前的一個大問題。

不過與這個問題比起來,另一個問題更大,就是這個一號似乎真的是個木頭疙瘩,對擺在面前的兩個女孩竟然都沒有什麽表示,真不知該愛他還是恨他。

禹言同學自然沒有這麽多煩惱,單身生活是快樂和美好地,是令人向往地。飯後娛樂時間,九號才知道禹言竟然是一位民樂高手。看著九號吃驚的眼神,小杜同學的心情好了點,原來九號也不是什麽都知道的啊。

火光中的民樂高手,神情真摯而又專注,橫在唇邊的翠玉笛在火苗的照耀下光潔透明,映著女孩子們的影子。民樂高手的手指不斷切換著,笛孔中飄出的樂聲,就像是陽春三月的暖風,吹散了心中的陰霾。

葉子率先站起身來,在火堆前輕輕的舞了起來,然後拉起了宛若,宛若又拉起了九號,三個人牽著手,跟隨著禹言的音樂一起搖曳身姿,舞動的身體就像是冬夜裏的精靈。

禹言微笑看著女孩們,她們婀娜的身體射出比火堆更旺盛的熱芒,青春的笑臉就像是五月的鮮花,帶動著禹言的心一起飛翔。

意境是十分美好地,但禹言的結局也是悲慘地。歡笑過頭的女孩們似乎被點燃了全身的熱情,專職樂師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一根竹笛就沒有離開過嘴唇。

總算是有人先堅持不住了,宛若的身體最差,已經有些搖搖欲晃,禹言趕忙過去扶住她。葉子也是筋疲力盡,九號的體質最好,卻也是香汗涔涔。

禹言苦笑著搖了搖頭,只好抱起宛若的身體放到了葉子的床上。宛若已經在他懷裏睡著了,禹言看著宛若長長的睫毛,紅撲撲的小臉上還有一絲蒼白,嘴角還泛著點點笑意,無奈的搖頭苦笑,真是一個柔弱得讓人心疼的女孩子啊。在她頭發上輕輕撫摸了一下,禹言微嘆了口氣,轉身出去了。

宛若緊閉的雙眸裏,滾出兩顆豆大的淚珠,落在了枕上。

葉子本來是和宛若睡一個床的,但宛若今天不舒服,葉子只好和九號擠到了禹言的床上。九號的小臉一片羞澀,卻更多的是甜蜜,這可是一號的床啊。聞著床上似有似無的熟悉味道,九號感覺自己的心一直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竟是一夜沒有睡著。

至於天才學生和民樂高手禹言,本樓已沒有他的位置,他只好到山上師傅的舊居將就將就,如果不出意外,過後的幾天他也將在這裏“安居樂業”。

九號和禹言的“親戚關系”終於還是暴露了,葉子無意中提起這事,被杜宛若刨根問底挖了出來。自從知道了他們這師叔和師侄的關系,宛若看九號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樣了,似乎總有些笑意。九號害羞了一陣,後來就不怎麽在乎了,特種兵槍林彈雨沖鋒陷陣都不怕,還怕這事。只是每次宛若和她打鬧處於下風時,宛若便要張嘴喊“師叔”,於是處於下風的便變成了九號。

除夕的前一天,禹言把杜宛若送回了家,畢竟她要和家人一起除舊迎新的。杜宛若下了山就沉寂了很多,在山上時每天掛在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禹言認為這是因為她從小孤單,而這些日子結交了些朋友,現在卻又落回孤單,因而造成了一種心理問題。解決方法就是——開學,讓她見了同學朋友,自然會開心起來。我們不得不說,這真是個可愛的小夥子。

校長老頭見女兒回家了,對禹言殷切挽留,二人愉快的共進午餐。賓主二人親切交談,並就軍內特供數量的不斷減少問題深入交換了看法。

九號已經和老曾說好了,要留下來陪葉子過除夕,也不知道老曾明不明白她的心思,反正老曾兩口子同意了。這下禹言每天瞎逛的對象成了九號。

九號雖然是一個優秀的特種兵,但她首先是個女孩子,也有著無比的好奇心。於是禹言教她在地裏刨竹筍,教她拿著薄石頭在水面上打水飄兒,教她摘下樹葉吹曲子,這一切又成了與宛若在一起的翻版。

葉子心裏都有些不屑了:哥騙女孩子的手段怎麽老是這麽幾招?他就不會換點花樣,帶著她們去打打野豬抓抓狗熊?要是禹言知道了她心裏的想法,必定是爆汗滿頭。

除夕過完是初一,一大早禹言給葉子發完紅包,又給九號也包了一個。九號笑著接過,然後回贈了他們兩人一個。然後禹言和九號下山打電話拜年,先給老曾家打。嘟嘟響了幾聲,一個女孩子接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