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借勢的意義

中國從來不缺看熱鬧的人,這邊才剛剛開打,周圍已經聚攏了二三十個看熱鬧的閑人,多數都是農機廠的職工,張揚雖然不覺著什麽,可是趙靜已經羞得無地自容,畢竟家醜不可外揚,看來今晚的事情又要成為農機廠這兩天茶余飯後的新聞了。

痛打趙立軍以後,張揚心裏的郁悶頓時減輕了許多,和趙靜分別之後,嘴裏哼著小調,腳步輕松的返回了宿舍,看來人還是不能低調,你低調了人家就會以為你好欺負,連趙鐵生父子這種市井無賴都敢在自己面前得瑟,麻痹的,什麽人都是,以後等張某人發達了,踩死你們這幫孫子。

冷靜下來想想,母親徐立華還真是可憐,跟著趙鐵生那個混蛋,估計這幾十年沒過過什麽好日子,想起母親花白的頭發,憔悴的面容,張揚不由得感到心中一酸,暗暗下定決心,過幾天就把母親和妹妹接出來住,跟趙鐵生一家徹底斷絕來往。

周日傍晚的時候,返家的實習生已經陸陸續續返回了宿舍,張揚回到宿舍,陳國偉也已經到了,正和幾名江城的同學圍坐在桌前喝酒,這幾個人家庭條件都不錯,平時就是一個小團體,張揚雖然和陳國偉一個宿舍,反倒沒有人願意搭理他。倒是陳國偉通過最近的幾件事對張揚的印象有所改觀,主動邀請張揚入座。

張揚一是吃飽了,二是不願意和這幫毛孩子一起摻和,而且其中多數人看自己的眼神還是充滿鄙夷的,何苦讓別人不自在呢,從這件事可以看出張神醫來到這個時代之後正不斷進步著,已經開始學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張揚推說自己有事,想出門去走走,可剛走到門前,房門就被風風火火的推開了,進來的也是一名江城醫科大的實習生王銳,他一進門就咋呼著:“壞了,洪玲和左曉晴都被車站保衛科給扣了,咱們快去看看。”這廝也是左曉晴眾多追求者中的一員,所以左曉晴出了事情,他比其他人都要緊張。

張揚也是微微一怔,別人出事倒還算了,涉及到左曉晴他就不能不管了,跟著王銳一幫人向春陽縣長途汽車站走去,事情的起因經過很簡單,左曉晴和洪玲坐長途車返回春陽的時候出了點事兒,倆丫頭被車上的小偷給惦記上了,一路只顧著聊天,等到下車的時候才發現兩人的錢包全都丟了,更倒黴的是車票也一起丟了,沒有車票出檢票口的時候自然就遇到了一些麻煩,洪玲的脾氣本來就有些刁蠻,加上丟了東西心情極壞,跟檢票的工作人員大吵了起來,所以被請到了車站保衛科。

王銳知道這事兒馬上就去了縣人民醫院,可惜今兒是星期天,多數行政科室都不上班,保衛科值班的院警對實習生的事兒也不熱心,所以只能回來找同學幫忙了。

十多個實習生一起來到車站保衛科,吵吵嚷嚷的想要進去,裏面出來了一名又黑又壯的保衛,從他身上的服飾來看,這廝應該是保衛科的,看到來了這麽多的學生,這小子登時就惱了,大嗓門叫了一聲:“幹什麽?想聚眾鬧事嗎?”九零年代初,廣大人民群眾對聚眾鬧事這個詞還是深為忌諱的,他們來的人雖然不少,可多數都是沒有什麽社會經驗的學生,被對方這麽一吼,頓時都靜了下來。

那保衛叫孫傳福,並不是客運公司的正式編制,因為親戚的關系在這兒混了一個臨時工,看到自己這一嗓子震住了這幫學生,頓時就得瑟了起來,他指著王銳:“你!我認得你,嗬!還喊人來了,了不得了啊,信不信我把你們全都關起來。”

人群中忽然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你他媽算個球,得瑟什麽?”

孫傳福火了,目光很快就從人群中找到說話的那個,張揚分開同伴走了過來指了指孫傳福的鼻子:“一個看大門的憑什麽關人啊?誰給你的權力?”

孫傳福張口想要說話,又被張揚把話拒了回去:“警察和保衛我們還能分清楚,我告訴你,馬上放我們同學出來,否則你給我等著倒黴吧。”

孫傳福原本就是個狐假虎威的主兒,他那點兒底氣早就被張揚表現出來的強勢震得幹幹凈凈,再加上看到張揚身上的行頭,一看就知道這小子家境不錯,春陽縣城原本就那麽大點兒,保不齊是哪位領導幹部的孩子,想到這裏孫傳福的語氣頓時軟了三分:“正在調查情況,什麽事兒總得調查清楚不是?”

張揚來到這時代已經有幾天,對其中的事情也懂得了一些,有一點他能夠斷定,保衛科是沒有權力關押旅客的,他不耐煩的揚了揚頭:“少他媽廢話,馬上給我放人!”這廝之所以敢如此強勢,是因為人家現在有底氣,大不了老子給縣委李書記打個電話,我還就不信治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