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裸官(第4/6頁)

“我揮霍了嗎?錦灣大酒店裝修奢華也成為舉報我的理由,什麽叫企業形象?做官我不在行,可是做企業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不認為自己是個清清白白的官員,可是我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樣不堪,我既然敢讓你來查我,我就不怕你查出問題,你現在把我控制起來,理由是什麽?是因為我貪汙還是受賄?我都沒有做過,我的兒女出國是我利用自己的關系送出去的,和企業沒有任何的關系。”

馬天翼道:“自己的關系?如果你不在卷煙廠廠長的位置上,你的這些關系會為你真心誠意的辦事?”

廖偉忠道:“其實從你們調查薛志楠開始,我就知道早晚你會把這把火燒到我的頭上。”

馬天翼道:“我針對的不是你個人,而是你的行為。”

廖偉忠道:“我這個人做事過於高調,槍打出頭鳥,在國內永遠都是這個道理,很早有人就勸我要收斂一些,而我始終學不會,今天終於栽了跟頭。”

馬天翼道:“你很委屈?”

廖偉忠道:“你可以去仔細查看一下卷煙廠的賬目,我們的每一筆賬目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馬天翼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逃?”

廖偉忠道:“人對危險有種預感,我最近都有大禍將至的感覺,我過去雖然沒從企業拿走任何錢,可是我給無數人批了條子,煙廠的香煙緊俏,有多少關系戶找到我,給我送錢,又有多少市領導打電話讓我給他們的關系網開一面,我雖然沒有從中獲利一分一毫,可是你們一旦查起來,這些都會成為我的罪狀,我明白,墻倒眾人推,我現在已經是人人喊打了。”

馬天翼道:“你不承認你錯,把所有的錯誤都歸結到別人的身上,可看看你所做的一切,你任用你的內弟薛志楠為大成印務的總經理,我們目前已經掌握了他通過你的關系向外批條的事情,每年通過他發出去的關系煙就有幾萬箱,他從中獲取的利益決不下百萬,你可以推得一幹二凈,可是你的家人呢?你妻子在南錫的時候也沒少做過這方面的事情,你兒女的學費和生活費每年都在二十萬以上,請問以你公示的經濟收入如何能夠支撐?”

廖偉忠道:“一直以來你們調查薛志楠的用意就是為了要查到我身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無話可說。”

馬天翼義正詞嚴道:“你解釋不清,你根本就解釋不清為什麽要把妻子兒女全都送到國外,你早就意識到自己會出事,早晚都會出事,你是在為自己的家人鋪好後路,也是為你自己以後逃走做準備。”

廖偉忠淡然道:“我說再多也沒有任何作用,你們紀委的工作就是尋找一個微小的錯誤,而推翻我一生的努力,我承認,你成功了!”

無論廖偉忠怎樣強調他的清白,可是他在出逃之時從廠裏轉走了七百三十萬,這筆錢直接轉入了他兒子的國際戶頭上,這足以構成他的貪汙罪。

在廖偉忠被抓回之後,薛志楠的心理防線也開始松動,他利用關系大肆向外面轉賣批條獲利的證據也已經落實,同時楊蕓在張揚的治療下精神漸漸平復,已經委托律師正式向法院起訴薛志楠、廖偉忠兩人。

雖然省運會臨近,南錫的各位常委的臉上都不見太多的喜色,這次廖偉忠事件最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煙廠的賬目真沒有查出廖偉忠個人存在任何問題,如果不是他在最後逃跑的時候從廠裏轉走了七百三十萬,紀委在經濟上就抓不出他的任何毛病,至於迷奸楊蕓一事,和經濟無關,而且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廖偉忠也是一個受害者,薛志楠策劃了這件事,隨著案情的深入調查,又有發現,楊晶對這件事並非是毫不知情,她和薛志楠撕破臉皮的真正原因是薛志楠事後沒有給她答應過的一百萬。

常委中甚至很多人認為,這次廖偉忠貪汙案,是馬天翼逼出來的,正是馬天翼的步步緊逼,迫使廖偉忠聞風而動,以至於最後晚節不保,私下裏甚至有人想,如果不是馬天翼逼得太緊,或許廖偉忠就不會走出這錯誤的一步。

馬天翼道:“廖偉忠的事件看似很普通,但是具有著相當的代表性,第一他臨近退休,第二他的妻子兒女都在國外,他是一個不擇不扣的裸官。”

常委們竊竊私語,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聽到裸官的概念。

馬天翼道:“近些年裸官現象在我們的幹部隊伍總屢見不鮮,很多幹部在大權在握,炙手可熱之時,將妻兒全部移民海外,既便於將腐敗所得轉移出境,又為自己腐敗行為一旦暴露留好後路。即使不慎翻船、外逃又未成功,一人受過,也可保得家人安全富足。能撈就撈,不行就跑,跑了就了,已經成了這幫貪官們心照不宣的心訣。廖偉忠就是典型的一個。他的兒女都在國外讀書,他的妻子在英國伴讀,國內只剩下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