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寧信其有(第2/6頁)

梅景運很熱情地握住張揚的手道:“張書記,我對你可是久仰大名了。”

張揚笑道:“梅關長客氣了,我初來北港,以後還望梅關長在工作上多多關照。”

“沒問題,沒問題!”梅景運爽快地回答道。

蔣洪剛並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和張揚提前離開了現場,回到車內,他長舒了一口氣,向司機道:“去海邊轉轉!”

司機開著車往濱海路而去,外面仍然飄著細雨,可蔣洪剛卻將窗戶開得很大,車內很涼,他向張揚笑道:“總覺著火葬場的空氣中帶著煙火味兒,好好把那股味道給散幹凈。”

張揚笑了起來,陪著蔣洪剛來到了沿海大堤,蔣洪剛讓司機把車停在一座船錨的雕塑前,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張揚跟著蔣洪剛的腳步來到大堤上,司機慌忙跟下來撐起雨傘,蔣洪剛不悅地看了司機一眼,銳利的目光宛如閃電般穿透了蒼茫的天空。

張大官人還是第一次發現蔣洪剛的目光原來如此犀利,看來平時的他很好地掩飾了自身的鋒芒。

蔣洪剛站在大堤上,望著灰蒙蒙的海面,細雨將遠方的天際模糊起來,分不清哪裏是天,哪裏是海,風吹送著海浪此起彼伏的來到他們的腳下,以一個極其暴虐地方式將海浪狠狠摔打在腳下的大堤上,海浪被摔得粉身碎骨,無數白沫散落在水面上空氣中,一聲聲澎湃的拍擊聲震撼著他們的心扉。蔣洪剛抱緊了雙臂,試圖不讓體內的溫度被海風吹走,低聲道:“這裏的水很深。”

張揚學著蔣洪剛的樣子將目光投向遠方的天際,無論他怎樣努力也看不清此時的天際線,蔣洪剛的這句話充滿了一語雙關的味道。張揚道:“我來濱海只是想踏踏實實地做點事。”

蔣洪剛道:“很多政治鬥爭都是莫名其妙的,無論你的出發點是不是好的,你都要考慮,你所做的事情是不是對他人造成了影響。”他擡起頭看了張揚一眼,低聲道:“在你來到北港之前,這裏的官場已經形成了她的固有規則,也可以說是一種平衡,你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你的出現已經開始挑戰這一規則,而且極有可能打破這一平衡,所以你會得罪一些人。”

張揚很認真地看著蔣洪剛。

蔣洪剛道:“規則的制定者和維護者,所以矛盾的產生是在所難免的,你想改變這一切,就必須要證明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

張揚當然知道蔣洪剛嘴裏的規則制定者就是市委書記項誠,而維護者之一就是市長宮還山,至於其他人一定還有很多。蔣洪剛既然能對自己說出這番話來,證明他應該不屬於項誠一方。

張揚道:“項誠是個怎樣的人?”

蔣洪剛沒有回答張揚的這個問題,他笑了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評判標準,人性是復雜的,你不能憑借表面的印象就倉促做出對一個人的判斷,因為那樣必然是盲目的,不公平的,這個問題還是留給你自己去解答。”

張揚道:“我來濱海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對濱海也有了一些了解,濱海社會秩序混亂,治安極差,在北港算得上最差,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麽這麽久以來,濱海方面沒有進行大力的整頓?”

蔣洪剛微笑道:“你大概不了解北港的歷史,這一帶在隋朝之前是一片荒蕪之地,隋唐時代在這裏開了幾家官辦鹽場,鹽場的工人都是那些作奸犯科的犯人,後來這些犯人服刑期滿後就在這附近安家落戶,娶妻生子,從那時起才開始漸漸興旺發達起來,形成了集鎮,城市,雖然時代在變,可是有些東西始終無法改變,或許祖先爭強鬥狠的基因也隨之延續了下來,造成這一帶的民風彪悍。”說到這裏他笑著搖了搖頭道:“只是一個傳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我個人還是覺得有些道理的。”

張揚和蔣洪剛之間的探討看似很深,但是並沒有真正深入的話題,張大官人能夠看出蔣洪剛這位市委副書記對自己很友好,也主動在拉近和他之間的距離,但是蔣洪剛非常的謹慎,談話只是點到即止,絕不深入,他在傳遞給張揚一個信號,他對市委書記項誠不滿,他們兩人不在同一陣線。

張揚也沒有將自己心底太多的東西暴露給蔣洪剛,正如蔣洪剛所說,人性是復雜的,你不能憑借表面的印象就倉促做出對一個人的判斷,說的是項誠,可是卻適用於每一個人,張揚對蔣洪剛同樣存在一個認識的過程,他不了解蔣洪剛,這位市委副書記究竟是忠是奸還不知道,張揚對蔣洪剛此人還是抱有警的。

張揚跟著蔣洪剛的車來到市委,他沒有進入市委大門,在外面下了車,斜風細雨仍然在沒完沒了地繼續著,張揚給常海心打了個電話,看她有沒有忙完,常海心正在市委組織部,組織部長孟啟智已經帶她和團市委書記靳棟梁見了面,常海心今天來市委的任務已經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