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7章 隨園夜話(第4/6頁)

袁芬奇道:“就是那位安先生咯!”

張大官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卻見一位頭發全白的中年男子正微笑向他走了過來,卻是安老的四子安德淵。張揚對安德淵並不陌生,從安語晨方面來說,安德淵實際上也是他的四叔,他知道安德淵是台灣信義社的老大,想不到居然在京城買下了隨園。想起剛才袁芬奇的話,這座兇宅必須要找一個兇人來鎮住,安德淵的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血腥,在港台一帶兇名很盛,他和這隨園或許真是絕配。

安德淵笑道:“張先生,真想不到袁先生所說的朋友就是你啊!”

張揚笑著和安德淵握了握手:“安先生什麽時候將生意轉向內地了?”

安德淵道:“無關生意,只是旅遊的時候恰巧來到這裏,喜歡這裏的景致,於是我就將隨園買下,作為將來頤養天年的場所。”

張揚笑道:“安先生是南方人,能習慣北方的生活嗎?”

安德淵道:“什麽環境我都能適應。”

他將張揚和顧養養請入大廳內,晚宴是自助餐的形式,安德淵準備得相當充分,菜式花樣很多,受邀的賓客大都是書畫界的人士,張揚認識安德淵這麽久,還不知道他居然還是個藝術愛好者。

袁芬奇端著紅酒和張揚碰了碰,望著遠處正在迎接客人的安德淵道:“安先生的國畫不錯。”

張揚道:“我認識他有不少年了,還不知道他會畫畫呢!”在他的印象中,安德淵是一個冷血無情的黑道巨擎,他那雙手握刀握槍都沒什麽問題,握筆?還真難想像。

這會兒功夫又有熟人到來,漢鼎集團的總裁謝坤舉攜妻子趙柔婷也來了,他們和安德淵認識的時間不長,只是今年才有合作,趙柔婷先看到了張揚,不由得一怔,這京城也不是很大,走哪兒都能遇到熟人,正應了一句話,不是冤家不聚頭。

趙柔婷小聲提醒了丈夫一句,謝坤舉向張揚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滿了冷意。

張大官人才懶得搭理他,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老子只當你是空氣。

顧養養輕聲笑道:“看他的樣子,好像要把你吃了。”

張大官人笑道:“想吃我?只怕要把他給噎死。”

顧養養笑得越發開心。

晚宴並非是主題,主題是筆會,院子裏擺了四張書案,四位當代名家率先下場,揮毫潑墨,各自精彩。張揚和顧養養來到袁芬奇身邊,看到袁芬奇畫了一幅山鬼,張大官人對他的畫早就不陌生了,不過袁芬奇現在的畫比起過去更加的抽象,與其說是畫面,還不如說是兩個象形文字的組合,用墨也不講究任何的變化,已經偏離了中國畫的味道,或許這就是他追求的大道至簡,大巧若拙的境界。

如果換在過去,袁芬奇的這種畫法肯定無人喝彩,甚至會招來恥笑,不過自從他去日本參賽獲獎,他的名氣也不斷得到了提升。

還沒有畫完,已經有幾個人在一旁吹捧贊嘆了。

張大官人卻感覺袁芬奇的畫技不進反退,他雖然不搞藝術,可知道這一行一旦沾染了太多的世俗氣,肯定會走下坡路,試想,在這樣的環境中,根本做不到平心靜氣,又怎麽可能出來好作品。

安德淵也在現場揮毫潑墨畫了一幅蒼鷹,他最擅長的就是畫鷹。

張揚向顧養養道:“如何?”

顧養養實話實說道:“這鷹畫得真是不錯,神韻氣勢抓得非常準確,安先生一定在這方面下過苦功。”

安德淵哈哈大笑道:“三十五歲之後,我繪畫就萬變不離其宗,只有一個主題,那就是畫鷹,一個人用十多年去幹同樣的事情,怎麽都會做出一丁點成績。”他向張揚道:“我去台灣之前,學得專業就是國畫,如果不經商,我現在說不定會成為一個畫家。”

張揚心說你哪是做生意,你是黑社會。

這些人畫好之後,馬上由專人對畫面進行處理,然後懸掛在周圍,供客人們鑒賞。

顧養養也在張揚的慫恿下畫了一幅墨荷,在這幫書畫界的前輩面前她本來是不想班門弄斧的,可張揚答應幫她配字,所以顧養養才鼓足勇氣去畫。

顧養養畫完,張大官人撚起狼毫,在一旁配上文字——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即便是和張揚處在對立位置的謝坤舉夫婦,也不得不承認張揚的書法的確獨樹一幟,袁芬奇對張揚的書法早已見識過,他感嘆道:“張揚啊張揚,單單是你這手字,我這輩子是拍馬不及了。”

張揚道:“我從上輩子就寫字,兩輩子的時間做一件事還能幹不好嗎?”

安德淵聽他這麽說不由得笑了起來。

張揚去拿酒的時候,剛巧和趙柔婷迎面相逢,張大官人率先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