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實習期——新收組第四節內部矛盾(第2/3頁)
二龍說:“過去的事了,再提沒趣兒。”
“一操一,多晚也不能出賣弟兄啊!”是瘦子的聲音,有些尖利。
方頭說:“算了,都好幾年的事了,龍哥不計較,咱也就甭跟他上論了,那一逼一也不是道上混的,打死不就一扒手麽,別崴了咱哥們手吧。”
“方頭說的對。”二龍說。
瘦子尖利的聲音又響起來,話題也換了:“我就想不明白啦,龍哥,你這次進來得也太離譜了吧,就一嘴巴就弄五年,以前你老大一晚上砍十個八個也照樣擺平不是?”
“一操一,跟你解釋多少遍了還不明白?這次打的不是區長的兒子嘛!最後又來一群毆,事兒挑大發了。”方頭替二龍回答。
二龍笑著說:“這只是一面,關鍵是有人想借機辦我,逮住這個茬口,王八叼棍兒似的不撒嘴了。”
“別急啊,咱不還得出去呢嘛!”
“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瘦子嘶叫著。
說著話,林子、華子推門進來,寒暄一通。華子招呼小不點去庫房把電爐子和拿過來,開始涮鍋子。華子叫霍來清告訴值班的把大柵欄鎖上,又讓趙兵搬個馬紮坐門口“插旗”放哨,然後幾個人抖擻精神,開始熱情洋溢地違紀。
白酒的味道,聞起來很香,以前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看他們應付裕如的表現,喝酒應該不是一次兩次了。
盤在板上,聽他們邊飲邊聊,知道華子過了春節就可以回家了,林子還有兩年多。華子是盜竊進來的,林子和二龍一樣,都是“尋釁滋事”。
喝著酒,林子告訴華子:“‘新收’的帳都倒騰清啦,過幾天給他們安排次購物。”我聽的心底的花兒怒放起來。
轉天晚上無事,華子問我們在一監的時候,帳上都甩了多少錢過來。豁嘴兒和孫福恒毛幹爪凈,疤瘌五和周法宏不到50塊,華子當時就說:“那你們也甭惦著了,入監組的錢還不夠扣的呢,你們的餐具、公用還有那本小監規的成本費,好歹一劃拉就四五十。”
趙兵和霍來清各剩了小200,購物的熱情都很高。
我算了算,扣完錢,我帳上應該能轉過來700多。
華子跟大夥說:“誰想買什麽,登個記,你們四個沒錢的,洗漱用具都沒法購啊,老一逼一跟豁嘴兒,打來新收我就沒看你們刷過牙,一張嘴都大糞味兒。”
豁嘴低頭無語。孫福恒笑道:“我那是假牙,晚上摳下來在廁所沖。”
我說:“華哥,先用我的錢,給他們一人買套洗漱吧,等他們帳上來錢了,再轉給我一樣。”
“要是不來錢,你就奉獻了?想好了啊。”華子說。
“無所謂,大家一撥來的,誰還不上就算我幫他。”
華子點了點頭:“行,老師給我的印象分不低,爛貨、趙兵,你們倆就不如人家老師。”
“人家是老師嘛。”趙兵狡辯道。
四套洗漱不過百元,100塊錢在外面能幹什麽?在這裏就能買幾顆突突跳的人心,值。我一面是熱情好施,一面也開始建自己的一本帳了。
登記完了購物單,華子問:“你們幾個都誰月月接見啊?”
霍來清第一個表態:“我,我在我們家是獨苗,他們不敢不管我,老了還得指靠我呢。”
“我老爹都七十多了,從老家跑過來不易,不過以前一直盯著,我就說了,你都那麽大歲數了,能少跑兩趟就少……”周法宏還沒白話完,華子就厭煩地打斷他:“先關會兒啊,甭跟我跑火車……我知道趙兵家裏是來不了,在陜西呢,折騰一趟夠戧。”
豁嘴兒嘟囔道:“我是沒人管啊,就一老一媽一了,自己還吃不上飯呢。”
“我倆兒子都在深圳開公司,太忙,估計得幾個月突擊來一回。”孫福恒細著嗓子說。
“一操一,你兒子那麽有錢你還去拉皮條?”華子不屑地挖苦他。
“有那癮唄。”疤瘌五跟風上。
這時一個機靈的小不點推門一扒頭:“華哥,林哥叫你,三缺一。”
“甭問,又憋著切我錢呢。”華子把登記單一折,塞在枕頭底下,吩咐我們盤板兒,然後趿拉著鞋,死活拉上二龍,跟小不點走了。小不點叫水建寶,是林子的小勞作。
霍來清沖我們咋呼:“快盤好了,等我告訴華哥怎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