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新格局第五節活躍分子王老三

第五節活躍分子王老三

遊平他們走後不到一周,我在失去自由 16個月後第一次喝上了酒。

當時的酒,老三拿我的現金,托 廣瀾去辦理的。100塊錢買了6袋“大高粱”(外面可能2塊來錢一袋吧),我們留了兩袋,其余奉獻給二龍和林子了,皆大歡喜。

這時候老三已經和初來不久的 廣瀾混得熟稔,老三有這樣的需要和手段。

其實我知道這樣做很危險——我指的是買酒的事,好在老三事先就給我保證:“一旦出了事,大家誰也跑不了,廣瀾要不咬住,就把我牽出來,但你放心,事情到我這裏,就打住了,我絕不會再往下吐。出來的人越多,事情越糟。你把心放肚子裏就行了,真出了事兒,你看三哥是個什麽樣人吧。”

其實我知道這樣做很危險——我指的是買酒的事,好在老三事先就給我保證:“一旦出了事,大家誰也跑不了,廣瀾要不咬住,就把我牽出來,但你放心,事情到我這裏,就打住了,我絕不會再往下吐。出來的人越多,事情越糟。你把心放肚子裏就行了,真出了事兒,你看三哥是個什麽樣人吧。”

他沒有跟廣瀾說出錢的真實來源,他只說是他自己進的,這樣既“保護”了我,更顯示了他也是有“能量”的。事情總有些我們意想不到的微妙。

勞改隊裏持有現金的犯人,就象社會上揣著好幾國護照的騙子,總是很晃眼的,至少表示你不是個常人。現金在裏面有兩個主要用途,一是通過外來人員給捎酒帶菜,這種勾當偶爾也通過熱心的墮落管教來完成;保留現金的另一個謀就是為越獄做準備,這比較少見。總的來說,藏有現金的犯人,在別人眼裏,多少帶點牛和神秘的色彩,因為一個小鳥是不可能有現金的。當然風險和成就感也總是成正比的,值得僥幸的是,裏面違紀被抓的的風險系數,和外面那些貪汙犯的暴光率一樣低得可喜。

我回憶不起來當初在廁所往鞋幫裏塞現金的時候,除了緊張興奮外,還有別的什麽心理了,我當時甚至不清楚:我要這個東西有什麽用?

那晚喝酒的時間,安排在10點以後,常識告訴我們,這個時間段最安全,管教基本上不會再進號筒。但還是必須安排一個流動哨,邵林自然是首當其沖的人選。林子和二龍那邊的小勞作也出來了,三個小家夥聊得挺熱鬧。

茶幾上開了幾個罐頭,切了一根火腿,加上果仁松花,菜還是蠻豐盛的。

老三叫上了李雙喜,就是新來的那位,自稱認識二龍但二龍不認識他的那位。老三跟他“盤道”,漸漸都顯得很親熱,失散多年的老友一般。

酒聞著香,到口很辣,又不敢逍遙地慢品,仨人輪一個杯子,喝得急迫,做賊的感覺不過如此。

李雙喜已經46歲,在外面開了個洗頭房,年輕時候也是出來混的。這次的五年徒刑,是因為一個小子在洗頭房調戲小姐,居然調戲到年輕漂亮的老板頭上,被余勇尚在的老雙喜刺了一刀,軟肋進後腰出,判的“故意傷害”。

“咱這歲數的,沒大鬧兒了,就是忍不住還要鬥一口氣。”老雙喜感慨道。

老三立刻說:“就是一口氣,要不為一口氣,我怎麽進來?”

“說說。”我和老雙喜一起鼓動他。

“先得說我現在進來時這個媳婦,是我小學同學,一 同長大的,算他初戀呢。中間不細說了,我們沒成,各結各的婚了,後來我離了,她就跟我好上了,他爺們幹著急沒用。她家裏也是死活攪亂。這女的真心對我好,我跟人家也一百一的,就是為她一句話,我就戒了毒——她說她家裏老拿我是癮君子說事兒。我得使多大毅力戒這個毒啊,她家裏一看我們鐵了,更是變著法的阻攔,中間那缺德事就甭擺了,單說這最後一回……”

老三看我們撂下杯子,抓起來急飲了一口接著說:“我到她家裏喝酒,還專門把他倆姐夫都叫上了,他們一家子不把我當人看啊,尤其那個甩貨二姐夫,仗著在當塊兒也有一號,跟我吹牛,貶得我狗屎一攤啊,我這脾氣!,當時就給它掀桌啦,回去還是越想越氣,正堵心呢,那個不知死的二姐夫還給我來電話了,喝得醉貓兒似的繼續吹牛,說有本事單挑。我說了:你等著,三爺隨話就到!揣把刀去的——我留著心眼哪。到了,把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