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你到底要怎麽樣!”
這是劉芒隱忍這麽久,第一次爆發出來。她是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被鎖在他的身邊,卻是四不像的關系,任何一個女人都會累,她再遲鈍,也不可能繼續下去。也許他們當初是太過沖動了,在還不能理解什麽是婚姻什麽是責任的時候,就倉促的領了證,那個屬於她的紅本本,到現在,還靜靜的躺在抽屜的最角落,她很珍視的用報紙包起來,生怕損壞了,但是想想,這樣的行為很傻是不是,一紙婚書,能代表什麽?
好吧,她就是腦袋被驢踢了,門夾了。
劉芒說不出其他的話來,只是定定的看著連辰。
連辰被她灼灼的視線燙傷,有些不自然地掉轉頭去。薄唇輕啟:
“我只是想帶你來這裏玩。”
話音剛落,劉芒尖銳的聲音就響起:
“玩?”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來玩?來玩讓她睡沙發,還扛著大箱子?!
MD,他的確是來玩的,來玩她的!!看來不僅劉芒的腦袋被驢踢了,敢情他也沒能逃過罪惡的驢腿!
“你以前說你小時候很喜歡吃的香蕉冰棒,我找到他們的廠址了,他們搬來這裏了。”
連辰聲音很清冷,漠然地將視線安置在沙發上,很執拗的不去看劉芒。
他一貫是個冷淡的人,對任何人都有不可消磨的隔閡,不懂得怎麽對人好,所以和誰的交往都只是淺層面的,想靠近一個人的時候,卻又不想暴露出他的關心,所以他會做出一些過激的舉動來掩蓋他的羞澀。
他是別扭的,這一點他一直都知道,就像青蔥白目的少年,不知道怎麽對待心儀的女孩,所以總會去掀她的裙子,或者在她的抽屜裏放青蛙,以此來博得她的注意。
卻不知道,並不是每一個女孩,都把這樣的際遇當做“浪漫”的邂逅。
劉芒被他的話驚得一愣,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裏像深潭下的暗湧,激旋回蕩,讓她的心在此刻超負荷的運作。
想過千萬種理由,卻不知道他是為了這件小到自己都已經不記得的事才勞師動眾的把她弄過來。她說話做事經常的不經大腦,自己也不記得是什麽時候對他說過,但是卻不想他會記到現在。
他不是一貫不屑她的這麽幼稚想法麽?
他不是一貫眼裏只有他自己其余人都是空氣麽?
該死的!他怎麽會是這樣的男人呢?
在狠狠地扇你幾巴掌以後,又給你一顆糖,讓你苦惱讓你難堪!
該死的腦袋,該死的回憶。她為什麽此刻竟然會產生感動的情緒?
劉芒想捶爛自己的頭!
那張一年四季會超過五種表情的臉,在她眼前晃得她有些暈,好像時空轉換一樣,一些並不太久遠的記憶,頃刻間湧上來:
是誰,每次吃飯會用她掰壞的木筷子敲她的腦袋罵她笨,然後又重新掰一雙,並且很細心的把倒刺都磨掉;是誰,每天上完課會把她的水壺都打滿然後裝作順便提到女生寢室樓下;又是誰,每每到了冬天都會把她的手塞在自己的手套裏,然後藏著自己凍出瘡的手……
原來在不經意間,他做過這麽多事。細枝末節到,幾乎可以忽略,卻又在每次她下決心要放棄的時候跑出來攔住她。所有的人都以為她是虛榮,才會一直忍著他的冷脾氣,卻不知道,他的最大能耐,就是能在不經意間,最大程度攫住你的心。
所以到現在,她還是念念不忘,還是死心塌地。
見她半天沒有反應,連辰有些失落:“明天再走吧,今天太晚了。”
氣勢上弱了很多,他沒想到一直笨笨傻傻任他擺布的劉芒,也會這麽強硬的拒絕他。
劉芒還處在恍惚中,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剛才醞釀的滿腔怒火,就這樣在莫名其妙的時刻不知道泄去哪個星球了。
雖然他現在的樣子很是落寞有點可憐,但是就這樣原諒他好像又有點沒面子。走吧,這麽晚了出去也不知道該去哪,剛才氣懵了理智全跑光了,現下都死回來,劉芒有點不知所措。
她想了想,然後賊眉鼠眼的看了看連辰:
“那我就吃了冰棒再回去吧,不然白來了,多劃不來。”
劉芒狀似很無所謂的說出以上的話,說完這話她就想抽死自己,MD,中華兒女的民族氣節她都不顧了,這該死的不聽話的嘴,咋能胡說八道呢?!
這樣的收尾有點雷了,劉芒感覺大瓢大瓢的狗血的潑到頭頂……
一分鐘過後,仍然一片死寂,正當劉芒尋思幹脆直接扛著東西走人時,連辰突然打破了沉默:
“明天再去,現在先去吃飯吧,你好像一天吃了一個便當。”他的表情依然很死魚,但是說出來的話咋這麽窩心呢?
呃……要不要突然變這樣啊,她有點吃不消了……
劉芒暗暗想,難道,她真的是M的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