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東郊流氓們的復仇(第3/4頁)

上門準備抄家結果自己卻被人滅了,一向心高氣傲的趙紅兵火大的很,一路上沉默不語。他那套趙爺爺的深藍色毛料中山裝也被刀砍開了幾個口子,去見高歡時肯定是沒法穿了。二狗認為,從那天起,趙紅兵的性格發生了一些變化,以前他有事從來都是息事寧人,總是被逼不得已才出手,但那次以後趙紅兵也開始惹事生非了。

二狗清楚,他是想找回他那丟在二虎家門口的面子。

面子是什麽?面子值幾個錢?在某些人眼中,面子可能一文不值,沒了就沒了。但在趙紅兵等人眼中,面子可能比生命還重要。

他們又回到了醫院,這回是包紮他們自己。由於趙爺爺家沒人,二狗也在醫院裏,二狗第一次看到他們集體受了傷。由於冬天他們穿的比較多,有棉襖和皮夾克等,雖然都挨了幾刀但是傷的都不重,皮肉之傷,尤其是孫大偉,挨了那幾刀連他那件舊軍棉襖都沒砍破,看來我軍的棉襖還是夠結實的。

二狗從他們的沉默中已經讀出了他們必定是遭受了敗仗。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完敗以後,他們沒有開會。

“這事兒不算完!”沉默中趙紅兵來了一句,這句話說的惡狠狠的,完全不是他平時說話的風格。

“我不信抓不到二虎落單的時候!”費四說

“沒想到二虎他媽的有那麽多槍”孫大偉說

“槍,沒打響以前就是一塊廢鐵,但打響一聲以後,拿槍的人就會有殺人的膽子”趙紅兵說。

“我踢了他手腕以後他的槍走火了,這一槍過後絕對有人敢開第二槍。這槍如果沒響,他們的槍就是廢鐵”趙紅兵繼續說

趙紅兵的這句“槍,沒打響之前就是一塊廢鐵”這句話不但給二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七年以後也救了跑路在廣州的李四的一命,事後他承認,他的確記住了當天趙紅兵這句話,而且把這句話當成真理。是這句話救了他。

那是在1994年的一個夏天,正跑路在廣州的李四在給廣州的一個黑社會老大當馬仔,李四由於身手好、下手黑,很得老大的賞識,堪稱他們那個組織裏的金牌打手。這天,他們要和潮州幫談判。

談判的地點在一個露天大排擋,桌子很窄,雙方各兩個人,都是一個老大帶著一個馬仔,面對面坐著。後來知道,這四個人中只有潮州幫的那個頭目的馬仔帶了槍。

談判的並不十分開心,雙方火氣明顯都不小。

突然,潮州幫的老大的馬仔拔出了槍,電光火石間,李四抓起了手中紮啤杯打了過去。

槍響,人倒地。

倒地的是潮州幫老大的馬仔。他被李四一紮啤杯打倒在地,槍,打到了天上。李四這一紮啤杯,直接把對方打暈了。當過偵察兵的李四隨手給其繳槍。

這一仗,李四他們完勝。

事後李四說:“紅兵那句話讓他開始不怕槍”。

當人開始不怕某一樣可怕的東西的時候,那也就是戰勝它的開始。二狗想

回到前面的話題,當天晚上,趙紅兵和孫大偉留下來陪床,李武由於刀傷稍重留在醫院的觀察室,而張嶽,則被趙紅兵留下來陪李武。為什麽留下張嶽在醫院,二狗很清楚。趙紅兵知道張嶽今天這虧吃大了,以張嶽的膽子和脾氣,不把他留下他今天晚上肯定還會再去二虎家玩命。如果張嶽真去,那結果可想而知。

而趙紅兵讓李四和費四回家,明天早上過來替他們陪床。

趙紅兵萬萬沒想到,他再也沒在醫院裏等到這二位爺,再見到這二位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月以後了。

其實,費四和李四的脾氣和膽量根本不在張嶽之下,尤其是在今天受此奇恥大辱之後。李四和費四從醫院出去以後根本就沒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毛紡廠宿舍二虎的家。李四拿的是他那把慣用的頭被削尖的鋼管,而費四拿的是一把剔骨鋼刀。

李四和費四他倆與張嶽最大的區別就是:如果是張嶽去找二虎,那麽肯定是直接去敲門,門敲開了直接去拼命。而他倆則不同,足足在二虎家的胡同外面的柴垛旁守了一夜,他們在等,在等二虎落單的時候動手,這就是李四這樣的老偵察兵和亡命徒的區別。據說等到最後動手的時候,他們倆的都手已經全凍腫了,手指頭全不聽使喚了。

那天夜空格外的晴朗,星星微弱的光灑在柴堆旁那兩個快凍僵了的退伍軍人的身上,這兩個人一根接一根的抽煙,死死的盯著二虎家的門口。

“今晚做了二虎,我們以後怎麽辦?”費四小聲問

“亡命天涯”李四回答

“我們要亡命天涯一輩子嗎?那我們的家人怎麽辦?”雖然費四極其莽撞,但他格外孝順,很惦記家中的老爸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