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大盈若沖,其用無窮

趙紅兵和高歡開始地下情之後,開始很少和大家混在一起了,也不酗酒了,每天獨來獨往,神神秘秘。

趙紅兵脫離大部隊總是單獨行動引起了很多人不滿,當然了,最不滿的是和趙紅兵焦不離孟的沈公子。已經習慣了每天和趙紅兵泡在一起的沈公子感覺十分孤單,半年前再也看不見了最喜歡的女人,現在連最好的朋友他也總找不到了。

“紅兵,你丫成天在幹什麽?神神叨叨的,人影都見不到”沈公子一見到趙紅兵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幹什麽去告訴你幹啥?!”趙紅兵也挺怕沈公子糾纏他的去向的。趙紅兵心裏挺沒底,怕是一旦沈公子知道他現在的所作所為會大力阻止。

“反正你的大哥大費用每個月都是我去交,下次我就去郵電局拉賬單,看看你成天跟誰打電話”沈公子斜著眼睛看趙紅兵,似笑非笑。

“下個月我自己去交”趙紅兵還真有點怕了。

“那我想查也能查的到”沈公子太了解趙紅兵了,幾句話就知道趙紅兵肯定有什麽隱私。

“你要是敢去查,咱倆就絕交!”趙紅兵趕緊轉移話題。

“絕交就絕交!”沈公子和趙紅兵成天這樣開玩笑。

“啥意思?拼一把唄!?”趙紅兵伸手去掐沈公子的脖子。

“你是對手嗎?……”

趙紅兵和沈公子近身肉搏了起來。

這兩個已經28、9歲了的男人,在別人眼中,總是成熟穩重的形象。但在私下,他倆和七八歲的頑童無異,動輒就近身肉搏一次,類似於柔道,但又沒柔道那麽多的限制,每次都是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再也撕不動了為止。他倆身手差不多,趙紅兵吃虧在一只手少了手指,不能擒拿。據二狗所知,他倆肉搏不但是健身運動,而且還創造了很多擒拿的招式。經常是趙紅兵發明一招能把沈公子按在地上的招式,然後沈公子再苦思冥想幾天去破解。

這倆人成天鬧的還挺有勁。

“住手,你丫把我新買的西裝的扣子都撕掉了”處於下風被按在沙發上的沈公子忿忿不平的喊停。

“你說你服了我就住手,服不服,說!”趙紅兵可不管那些。

“我不服!”沈公子喊,左手又出了陰招。

“……服不服”

“不服”

再次和高歡走到一起,趙紅兵一點都不怕社會上人的目光,但是他好像是挺怕像是沈公子這樣的好兄弟反對,一直沒想好怎麽和沈公子等人開口說這事。

在趙山河等北郊混子被滅之後,趙紅兵、張嶽等人在社會上的聲望都達到了頂點。社會上的混子這下都知道了得罪趙紅兵、張嶽、李四這樣的人是什麽後果。雖然在趙紅兵出獄前,張嶽團夥和李四團夥在社會上已經很有名氣了,但是也都是以狠聞名,始終不成大的氣候。趙紅兵出獄後,這個團夥的凝聚力更強,也有了主心骨,在93-94年,縱橫我市,無人敢惹。

1993年農歷臘月二十三,祭灶王爺,東北把這天叫小年。二狗不知道其它地區的混子團夥都是哪天聚集,但二狗知道我市的這些混子團夥總是在農歷臘月二十三嘯聚一堂,大宴一場,各個都是不醉不歸,而且還會合影留念。

在93年之前,趙紅兵等人雖然經常合影,但是始終不怎麽正規,而且在趙紅兵入獄的日子裏,有時過年連合影都不留了。自93年這次起,趙紅兵團夥留下了合影的習慣,即使趙紅兵入獄,那麽也會把最中間的那把椅子空著,其它人每年臘月二十三一樣會留張影。

趙紅兵等人八十年代的合影,基本都是無心之作,幾個人醉得糊裏糊塗,面紅耳赤的亂坐一氣隨便拍上一張,總是兄弟七八個人,偶爾多個劉海柱。而93年以後的合影則完全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誰站著誰坐著,誰站在中間誰站在兩側,都井然有序,尊卑分明。

八十年代的合影是趙紅兵等志趣相投的八兄弟,九三年以後的合影是以這幾兄弟為首的以經濟利益為基礎的有組織的團夥。這個團夥的初衷可能並不是危害社會,但他們從事的行業多數都需要武力來保駕護航,比如李四的遊戲廳、張嶽的夜總會、費四的賭場,甚至趙紅兵的飯店、小紀的文物生意。

雖然趙紅兵的團夥已經由毫無經濟利益的兄弟結盟變成了有經濟利益的有組織團夥,但二狗認為,這還遠遠不是黑社會。不和黨政及司法的腐敗官員勾結,那不叫黑社會。

二狗小時候不明白,為什麽當時大俠劉海柱每年都參加臘月二十三的聚會,但卻從來不進入合影。直到最近幾年,二狗才明白。

93年的那張合影上,趙紅兵理著很精神的板村,穿著一套十分像周星馳在《龍過雞年》裏白色中山裝,坐在椅子的正中間,翹著二郎腿,自信的微笑著,手裏還掐著個陶瓷的煙嘴。現在看起來,那套白色中山裝真是要多土有多土,但在當年,那套白色中山裝絕對前衛到了一定程度。趙紅兵人長的比較精神,其實一向很注重自己的形象,愛打扮,但是自從酗酒以後不修邊幅,總是穿條黃軍褲。現在又和高歡重逢,又開始注意自己的形象了,而且有點矯枉過正,他那套白色中山裝,全市就那麽一套,但趙紅兵,就是敢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