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旋轉木馬(第2/3頁)

此戰也是劉海柱奠定80年代初單挑之王的經典一戰。

雖然劉海柱削了大虎這事兒肯定是真事兒,但二狗還是認為此戰有諸多疑點。

1,劉海柱打架愛拿鐵鍁這不假,尤其是以一敵多的時候鐵鍁肯定是有優勢的,但是劉海柱至於每天上街都帶著一把鐵鍁嗎?

2,二狗小時候見過腰裏系著個草繩,背後背著一把寶劍的混子,但還真不知道背後背著個一米五的鐵鍁是啥效果。笨想也能想出來,那肯定影響走路啊!

3,鐵鍁頭子的寬度至少25公分,怎麽可能奮力一拔就從窄小的後領口拔出來?

所以,二狗覺得不甚可信。

但是傳奇這東西就是這樣,越是讓人難以置信,流傳就越廣,也就越讓人記憶深刻。

劉海柱是單挑的傳奇,在趙紅兵的婚宴上,第二對重逢的是單戀的傳奇。

已經生了兒子的沈公子又見到了風采不減當年的三姐。

沈公子和三姐兩個人的故事,二狗認為有點像每個公園裏都有的旋轉木馬,一前一後兩個木馬距離不超過半米,離得很近,但是,後面的那個木馬永遠也追不上前面的那個木馬。

沈公子是後面的那個木馬,三姐是前面的那個木馬,他們的距離一直很近,沈公子曾經一圈又一圈的不厭其煩的追著,但是,卻又永久的保持著那恒古不變的距離。

沈公子和三姐的生命中本就沒有交集。

公園的木馬即使變成了活馬也不可能有機會交配。

這就是命運。

二狗近年來最經常做的事情就是發呆,經常自己一個人目光呆滯的走到某個地方,然後楞神半小時。最愛去逛的地方就是虹口公園。秋日的黃昏,夕陽下,有些落葉,虹口公園那個雖然破舊的少說已經有20年歷史的近似從不停止的旋轉木馬經常令二狗駐足楞神,偶爾木馬上會有一個7、8歲的孩子騎在上面,清朗的笑著,很是歡快。

看到孩子在笑,二狗也會跟著傻笑,但是也會想:這孩子大了以後,心裏肯定會像現在的二狗一樣裝了很多事兒。那時候的他,還會願意玩這世界上最殘酷最折磨的遊戲嗎?還會發出如此清徹的笑聲嗎?

三姐和沈公子的旋轉木馬遊戲結束了,他們倆在幾年前就關掉了電閘。

二狗認為真正睿智的人需要懂得兩點:1、拒絕,2、放棄。

學會拒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學會拒絕一件讓自己有點動心的人或者事兒更不容易,但是趙紅兵的三姐懂得拒絕,她頂住誘惑拒絕了萬人迷的沈公子。結果是,到了今天,她生活得很幸福,沈公子生活得也很幸福。

沈公子也是聰明人,當他被三姐無數次拒絕以後,他最終選擇了放棄,施慧劍、斷情絲。因為,他猜到了事情的結果。這有點像這大半年的股市,二狗身邊很多人都已判斷出了股市進入了下跌通道,但是真正勇於割肉出局者少之又少,即使是割肉出局了,過1-2個月還是忍不住進來抄底,結果是再次被深度套牢。沈公子不同,割了,就真割了,敢於放棄是莫大的勇氣,更是智慧。

“三姐,你是越長越好看了。”沈公子由衷的贊美。

“你老婆不在你就又出來胡言亂語了?”三姐抿著嘴笑。

“我說真的呢”

“你老婆不也是大美女麽。”

“那是,那是。”沈公子得意洋洋。

“聽說你生孩子啦?”

“是啊,我老婆這不沒來嘛,在家坐月子呢。”

“兒子還是姑娘?”

“兒——匝!”沈公子的“兒子”讀的不是“兒zi”,是“兒za”,特得意。

“長大了肯定跟你一樣!!”也不知道三姐這話罵沈公子呢還是誇沈公子呢。

“三姐,我有個想法。”

“你說!”

“以後讓你姑娘和我兒子搞對象吧,咱們訂個娃娃親,好不。”沈公子又壞笑著摸自己臉上的那個燕子了。

“恩?好呀,不過我姑娘可比你兒子大幾歲。”

“沒事兒,沒事兒。”

兩個聰明人,把可能發生的愛情留給了自己生命的延續。或許多年以後,他們的孩子都長大成人,他們今天這些話都已經成為了空話。但是,畢竟他們倆可能成為兒女親家很值得期待。

吃飯時,三姐還拉著沈公子和她坐在一起,談笑風生。

沒人議論他倆的緋聞,因為大家都知道,十年前二人都沒發生什麽,到了今天,就更不可能了。

重逢的不僅僅全是故人,還有仇家。

在外面放鞭炮的九寶蓮燈和大志又看見了以袁老三和趙曉波為首的太子黨。

98年至2003年前後的那幾年,是我市太子黨最囂張的日子。那幾年我市平民基本上連架都打不起。為什麽說打不起架呢?因為普普通通打一架,就算只打了對方一耳光,被公安局一傳訊,就要交1000塊錢保證金才能出來,求爺爺告奶奶也得至少交500塊才能“保”出來。一個5、6個人的小團夥,隨便上街打一架,就算不把人打壞,至少5000、6000塊錢就沒了。5000塊錢是什麽概念?或許在上海只夠請幾個人去夜店玩兒一晚上,但在當年我市,5000塊錢夠一家老小一年的開銷了。大家說說,普通人還能打得起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