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上)

伊賀大圓滿寺。

肅穆如海,簡約極致,一種古樸的意味縈繞每個身處伊賀聖地訪客的心扉。

大殿之上唯有落寞一人體形清瘦,背影滄桑面對著大殿正中的幕府大將軍雕像,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已經站在那裏數百年之久,“混亂的時代,四百年的宿怨並沒有被歲月梳理清楚大禦所的陰謀博弈,廟堂上的鉤心鬥角冷冽殘酷的對峙,奇幻忍術的對決啟動的星象將掙脫不開的命運緊緊相連雙瞳的凝視,飄落風中的螢火甲賀女人的發絲切斷兩派古老如斑駁皇城的約定。”

似吟唱似頌讀,如歲月般凝滯沉重這個神秘的男子終於緩緩轉身。那是一張中年人的臉孔卻是腐朽老人的神色他似乎很吃力地輕輕擡起手在他眼前馬上出現三道黑色身影,忍者打扮卻絕對不像一般忍者,其中一個擁有忍者無法想象的魁梧體格身披一張完整的獸皮,頭也包裹在那只猛獸的腦袋中一種野獸的氣息彌漫大殿,另一個則體形纖弱明顯是個女忍,淡黃色裝束清新秀氣雖不算極為漂亮卻也十分動人,最惹人注意的就是她那雙帶著金黃手套的手散發一種奇異香氣。最中央的是一個神情近乎呆滯的青年很世俗地休閑打扮與伊賀聖殿顯得格格不入,但是他背後那把露鞘的劍,卻令人森寒因為它的名字叫做“出雲叢劍”。

忍者世界除去四大宗師下面還有三強兵和八式神,伊賀幾乎獨占半壁江山被龍鑰殺掉的真田幸村就是三強兵中地第一人兵,而風魔次郎就是日本第一天兵我那個幼時便屠殺那頭不知名猛獸的男子就是被譽為“獸王”的式神齋野藤伏,而那名年輕女子則是能夠指揮蝴蝶、蛇等動物的式神青慕,而她的孿生姐姐流熒便是水月流的弟子侍奉兩主的姐妹同樣都是式神,至於最後那個持有日本黑道三聖物之一的呆滯青年,名字叫做和歌忘憂。

也許你可以因為他的神情忽略他的名字但是你無法忽略他這個名字後面地象征意義和歌山,和水月流一樣,是一座主宰著日本千年歷史走向的神秘境地,幕府風雲多半出自和歌山之手。而代表和歌山在俗世行走地這一代翹楚就是這個看似平常甚至有點呆頭呆腦的青年——他並不是伊賀忍者卻能夠踏足大圓滿寺本身就是一種證明。

“青慕另齋野藤伏馬上動身狙擊望月劍忍另伊賀一脈存亡就在此一舉了”那中年儒雅男子淡漠道,似乎並沒有言語中所說那種面臨生死存亡關頭的緊張,相反還有點讓人無法理解的解脫意味,當初他並非沒有提醒過剛愎自用的風魔次郎,只是這位伊賀流的天才強者仍然一意孤行的悉數帶走服部兵忍,留下近乎空城地伊賀大本營,落月城,不過事實上除了這個中年人確實沒有人想到甲賀會異想天開地殺進伊賀領域出其不意方能攻其不備。話雖如此,但要用整個甲賀和伊賀的存亡做賭注,也只有望月鸞羽這樣的女人才能毫不猶豫。

青慕和齋野藤伏這兩名日本黑道諸多青年精英中的絕對佼佼者一閃而沒入黑暗。

大殿上只留下中年人和那個有著古怪名字古怪長劍和古怪背景的青年氣氛詭異,雙方都心有靈犀的沉默不語。

許久,那中年人仿佛用盡全身力氣的緩緩嘆息轉身重新凝視那尊大將軍雕像。

和歌忘憂終於說出他下山後的第一句話:“藥師天膳寺你必須要死。”

夜幕如漆,清風徐來,夾雜著一股暗流湧動的血腥氣味出現一幕詭異場景。一個婉約動人地女子站在滿地屍體中滿頭及腰的青絲輕緩飄搖。她附近的七八位老者和四個青年都神色嚴肅手上兵器都是極為出類拔萃地上品,而他們這圈人後面又有幾十人,這些人望向那女子除了那種那十幾人的尊敬外還有赤裸裸的畏懼和崇拜。

她親手割下望月出鶴而他是她的親哥哥。

她,是七個甲賀流家族宗主死亡的元兇,更是數百年來唯一真正意義上統一甲賀的人。

那柄紅雪左文字顯示她的身份望月鸞羽望月家族的新一任家主也是甲賀流大小六個流派二十七個部落的主宰。“家主收到消息奈良蒲生流和飛鳥流長野、青木流新瀉加治流都已經準備妥當,暗中集合在西部馥郁花區域隨時可以動手。”一名下忍在望月鸞羽跟前跪下,舌頭早就被割去喉嚨也被刺傷的忍者在地上撒出一把粉末狀結晶,那是一種甲賀專用的文字。等到望月鸞羽輕輕點頭,那名忍者伸出手一抹,那些符文就像魔術般消失。

“動身!”望月鸞羽淡淡道。

隨著她發號施令望月鸞羽身後那群甲賀精銳瞬間如同蝗蟲般向伊賀下一個部落侵蝕推進,如果在這種地利人和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情況下都不能擊潰甲賀。那麽伊賀也就再沒有重新崛起的機會,所以不管如何,這一戰,都是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