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 金牌打手

BP機的響聲吵醒了睡夢中的人。

王福看了眼,又丟一旁。

他在這裏睡了兩天。

表面可以很鎮定,但他並不習慣殺人。少管所裏面有私鬥,他沒有吃過虧,裏面更多的是整人而不是造成可怕的肉體傷害,更多的是精神傷害。跟何況他沒有品味過。

那天晚上偷入冰哥家的賊盜反抗時掏了槍,情急之下他出了重手。

他的心情當時同樣慌張。

在這間房子裏面躺了兩天。王福考慮了很多。當時答應王冰他就知道走這條路早晚會面對這種事情。

在少管所失去自由的時光裏王福不止一次期盼獲得自由,想像著他的愛人過的怎麽樣,將來他們會如何幸福的在一起。那時候他考慮出來後學門手藝為將來謀生。

但有時候也會不由自主的猜疑,他的愛人會不會還在等,會不會已經愛上別人,會不會……

這種會不會很多,時而也會被信任和寄望淹沒,變成完全信任的對未來的期待。

直到走出少管所時他還下定決心再不做任何可能入獄的違法犯罪事情。

但就在那天晚上,雖然年輕但並不單純的他意識到一個事實。他的愛人這兩年多有非常頻繁的性生活。

他當時能冷靜的面對。因為這結果曾經無數次考慮過。

王福也沒有說破此事追問為什麽,因為理由他也無數次考慮過。他更明白,或許他愛人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麽。人的感情很復雜,有時候理性,有時候沖動愚蠢。

聰明如他更不會說破此事,從當年殺死骷髏骨開始她就是全部的生活希望。王福早就考慮過即使如此也願意繼續跟她在一起。關鍵是她以後會怎麽做。一旦說破了,她會無地自容,再不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暗自決心要重新開始。

盡管很快出了事情,兩個在黑貓喝酒的男人在洗手間門口糾纏王福的女朋友。當時他女朋友驚慌失措的臉色慘白,以為王福肯定會發現什麽。但是王福假裝視那兩個男人為嗑藥、酒醉的糊塗蟲打發了,若無其事,毫不疑心的樣子。

王福當然很明白。其實他想到那兩個家夥就恨不得揪出去用腳狠狠踩爛他們胯間的東西!

不止一個,還是兩個彼此認識的男人。那就是說他心愛的女人沒有在精神上背叛他,不過肉體上就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當時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精神和肉體哪者更重要?其實他覺得都是扯淡,完美的感情就是雙重的忠貞不渝,獨屬一人。

但是他早就考慮清楚了。甚至用他也曾經對不起她的念頭說服自己。

只是人的感情太復雜。

他以為能夠一直冷靜理性的面對,但實際上不能。

他內心那種對兩個人未來完美幸福生活在一起的願望,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或者說至今都沒有結束過的在被吞噬,慢慢的,從充滿熱情的期待變成了提不起激情的冷漠。

他時常擔心自己會忍不住仰望天空放聲怒吼。

問蒼天一句“他媽的幸福在哪裏!付出與回報對等的完美幸福他媽的到底在哪裏?”

他還愛著她,這是肯定的。但已經沒有了完整的信任和尊重。於是就沒了最初對未來的完美追求。

他答應了冰哥,明知道這條路意味著什麽樣的危險和黑暗。

因為實際上他覺得人生已經只剩一團漆黑,他所渴望的幸福和完美早已經被粉碎。沒有期望,沒有追求。

過去他會想著為了能跟她長久幸福的走完一生,哪怕做不喜歡的事情,也要規矩做人,安分生活。

現在沒辦法這麽想。

現在他不在乎人生未來的盡頭有多長或者多短。他未必想走冰哥這條路,但是絕對不想做不喜歡做的事情。譬如去學個手藝,規規矩矩的過枯燥的規律生活。

BP機又響了兩次。

王福終於拿起座機撥回去。

“在哪裏呢?”

“冰哥這,今天有事情辦你自己乖乖的。”

“晚上我過來好不好?都兩天沒見到你了!”

“辦完事我過來找你。乖嘛,冰哥出來不久事情難免比較多。”

“……好吧!我爸媽說想見見你,談談我們的事情。”

“沒問題!時間你定。”

“好!嗯……親一個。”

掛斷電話,王福又倒床上。

生活不過如此,去他媽的天長地久完美愛情。

王福心裏忍不住又這麽暗罵。

門開了,冰哥走進屋,丟了根煙過來。

“終於談妥了。幾個老家夥都願意把地盤交給我管,不過現在這裏的老大黑熊不會願意拱手相讓,約了晚上到XXX村外的工地見面。”

“我沒問題。不過不等幾個月看小K他們出來再說?”

“不等了。小K他們幾個做大事沒有魄力。只有我們把形勢敲定了,能給撐腰的時候他們才敢做事。黑熊的人看起來不少,信得過能幫的上他的就十來個,我們有心算無心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