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節 西風之歌

律師的情人下意識的走出客廳看時,見門關著,以為鄰居經過不小心輕碰,轉身就要回房時嘴突然被人用東西捂住。驚慌之下手裏的電話就按了陳依的號碼,意識卻飛快的模糊,喪失清醒前又撥了次陳依的電話。

手機便跌落地上,人事不知。

隨即被人塞進大行李箱,拖著出了門,進了電梯。

次日天亮時,江琴乘車到達座別墅,徑直到了三樓的臥室。

看見了昏迷未醒的女人。

她盯著昏迷的女人看了半響,突然沖過去揚手一耳光抽過去,又一耳光,又一耳光……

她內心升騰起無邊怒火。

為什麽蒼天如此不公?她愛律師,律師也愛她,偏偏他們的孩子保不住。而這個被律師利用的女人懷的孩子卻還在。

所謂的天意弄人是否如此?

這個可恨的女人肚子裏竟然懷著律師的孩子!

江琴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抽打床上昏迷女人的臉,直到紅腫,直到她累的擡不起胳膊了。

“看好她,在孩子出生前絕不允許她出任何事情,如果她肚子裏的孩子出了意外,你們都不必來見我了。”

“請小姐放心!”

江琴臨走前又吩咐道“家人問起不許說我在哪裏,就說你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是躲著要把孩子生下來,怕泄了行蹤大哥就會來害我的孩子。”

那些人忙又領命答應。

江琴乘車離開別墅。

一路上心裏沒有太多歡喜,只覺得天不公,只覺得自己太可悲。

她的孩子被親生哥哥害的沒了,此刻竟然要謀奪另一個女人肚子裏的、屬於她丈夫的孩子。

當日江琴離開S市後返回B市,下機就轉乘趕往T市。她知道回家告狀用處不大,而且她更不願意讓家人知道腹中孩子已經失去。她痛恨江龍的冷酷無情和不擇手段,更為日後感到迷茫。

後來她想起律師的那個情人肚子裏的孩子。她知道律師死後那個女人絕不會甘願當未婚母親懷胎十月帶個孩子拖累一生幸福。當即找了可靠的人將其抓來T市安置。人到S市之初江琴還擔心律師的情人會有決意要孩子的打算。

就著人竊聽了那女人的通訊。

暗想假如那女人留孩子,她大可等孩子出生了再找人偷走,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不料那女人跟陳依通過電話後又對前男友哭訴,最後決定要落了孩子,由她前男友陪同去醫院做手術。

江琴再不遲疑,下令動手劫人。

她原本想要羞辱律師的情人一番,因為知道律師托陳依的遺書大致態度後就改變了主意。因為律師沒有騙她,陳依也沒有。這女人在律師心裏沒有任何地位,律師準備死時都沒打算為那女人留下絲毫欺騙的溫柔。

江琴就覺得沒必要羞辱那女人什麽了。

但親眼看到那女人時,想起腹中失去的孩子,不由氣怒攻心。

“查到了嗎?”車裏的江琴打通電話就問,她安排了人手查找江龍的罪證。沒有證據只憑嘴說家裏人無法完全相信。即使心有所疑也會選擇忽略最壞的情況。

“防備嚴密,還需要時間。”

“小心謹慎為上,不要因為急於早晚那麽幾天壞事。”江琴冷靜的下達了指示,掛斷通訊。她急,但不會因為著急而甘冒失敗的風險。她能用的人不多,如果此次拜托的人失敗了就再不可能找到人替她查找罪證。所以她不能急,可以晚幾天,但必須成功。

做這些考慮的時候江琴突然為自己感到悲哀。

她和律師過去的夢想何等美好,向往在法庭上當一個律師,義正嚴詞的用證據讓被告絕望的低頭。

如今。

江琴看著雙手。如今她在做什麽?在犯罪。她覺得自己跟江龍無異,可是她不喜歡找什麽借口。她和律師一樣,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為何而作,她承認自己的作為錯誤,可是——仍舊要做。

因為她如果不做這些就活不下去,而她已經過了沖動的時期,不可能做出把悲傷留給家人的輕生事情。

她必須要律師的孩子,她的未來必須有一個寄托。

她深深的為自己悲哀,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經變成了魔鬼的心。自私,冷酷、無情。

律師的情人清醒時已經是中午,覺得臉上疼痛。

發現周圍的環境十分陌生,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覺得自身受到過侵犯,除了臉外身上沒有別的傷。

她小心翼翼的下床,走到窗口,發現外面裝了鐵護欄。臥室的家具用品一應的奢華,她撫摸被褥就知道都是好東西。墻上掛著副水墨畫,她認得是古代名家的真跡。

她在臥室走了一圈,發覺連浴室的通風口外都裝了鐵欄。除非她變成老鼠,否則別指望通過這些護欄逃出去。

她終於鼓起勇氣開門,卻發覺上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