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風雲一刀,盜門五鼠

發出這一刀之前,李虎丘先舉瓶痛飲了一番。他將要如燕子姐所願告別江湖,去過平凡日子了,有可能今晚的比鬥將成為這身絕技的絕唱。他並不為此難過後悔,內心中他一直覺得燕子姐就在他身邊守護著他和小燕子。他只是想燕子姐如果看到自己即將帶著小燕子步入正道,會不會離開他,不再保佑他?

燭光映照,大包房的燈光特意被調暗,燭光裏有七色光輝閃耀,縱向面對蠟燭的李虎丘眼神心神漸漸合一,化勁之後他已不必再刻意使用那激發心血的訣竅,順其自然就能發出威力不凡的飛刀。這訣竅是燕子姐死的時候領悟的,是刻骨的思念凝結所在。此刻的燭光在李虎丘眼中似有幾分迷幻,燭影搖曳裏仿佛有個人在向他微笑,說你又淘氣了,不許叫我燕子,要叫姐姐。李虎丘圓睜二目,破除眼前幻像。燕子姐已經離開了,此念一生,他開始感到心傷意冷,那心悸的感覺悄然來襲。心念一動,飛刀已在手,李虎丘眼睛忽然睜大,手中飛刀一閃而出。刀光,燭光刹那間交相輝映。

飛刀飛行的軌跡格外清晰,每個人眼中的飛刀似乎都是靜止不動的,就停在空中反射著燭光。號稱神眼的藍電二目放光,看的如癡如醉。這一刻他稱得上眾人皆醉我獨醒。只有他清楚的看到了飛刀的飛行軌跡,似有著刺破時光的迅捷。一刀出燭光盡滅!眨眼間眾人眼中幻象消失,那飛刀在一刹那炫出的瑰麗已深深映入每個人的心底。

無與倫比讓人心悸的一刀,包括李虎丘自己在內,那一刻他並沒有激發氣血,只是那心悸和意念跟身體瞬間完美的融合,讓他扔出了這神鬼難逃的一飛刀。李虎丘閉上雙眼仔細回味著剛才的感覺,良久無語。中人懾於那一刀的風情,誰也不敢打攪他。直到他長嘆一聲睜開眼,顧凱澤才湊過來伸大拇指說道:“兄弟,你這一刀絕了!”

李虎丘神色黯然,情緒低沉,擺擺手向顧凱澤告辭,又對藍電說道:“剛才的賭注是一句戲言,你不要當真,我對盜門前輩心折的很,顧老哥的事情請你給個面子就此作罷,改日我請你喝酒,今天我已經醉了,多有失態就此別過。”說罷,拎著一瓶新打開的白酒悵然而去。那如歲月風刀般銳利的消沉讓人覺得黯然銷魂。之前的好勇鬥狠江湖恩怨似乎在這瞬間隨著他的離去煙消雲散。

望著他離去的落寞背影,每個人都在想,這小小年紀的少年哪來的這麽深沉刻骨的哀傷。藍電重信守諾,在身後大聲喊了句:“大哥,華夏賊王你當之無愧!”

次日,宿醉微醺的李虎丘踏上開往遼省的列車,此行的目的是鋼城。這是他之前答應大鼎子的。大鼎子有一筆錢留給那個女人。拜托了李虎丘轉交。

火車上熟悉的味道讓李虎丘覺得手癢,他的手指有節奏的在兜裏跳動。指尖舞動出的卻絕非什麽音符。他習慣的觀察著車廂裏每個人。坐在第三排的那個人身上有大數,他把錢藏在了飯盒裏,這家夥要倒黴,誰包裏放著這麽大個飯盒,泡面還用大茶缸?忒掛相!靠近乘務員值班室的那個人包裏有大數,這家夥一小時內手摸腳踹那個大包不下十次,還是一副放心不下的樣子。李虎丘實在有些手癢,他溜達著走到一名富態的中年人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指如飛箭掏了那人的錢包,在無人處打開一看,裏邊除了他預估的數千元錢外,居然還有一張診斷單。李虎丘拿著錢包直奔乘警值班室。

一名老乘警正在穿警服,看樣子像剛接班的。李虎丘把錢包交給他,說明來意。老乘警用列車內部電話發了個通知,不大會兒,丟錢包的中年人滿頭大汗趕了過來。

中年人千恩萬謝回了車廂。五十多歲的老乘警笑眯眯,玩味的看著李虎丘。該說你是良心發現呢還是拾金不昧?李虎丘眼皮不擡道:“錢包裏有一張診斷單,這錢很可能是救命錢。”老乘警意外他的坦白,拿出一張照片對比李虎丘看了一眼道:“小小年紀居然是畫影圖形掛了號的大賊。”李虎丘銳利的眼神準確的捕捉到那張圖像,依稀就是自己的模樣。老乘警繼續說:“你這句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承認了那個錢包是你偷的?”李虎丘淡淡說道:“錢包是撿到的,本打算揣起來,看到那張診斷才送你這兒來,所以叫拾金不昧。”

老乘警笑了,給李虎丘倒了杯茶水,問道:“我記得你是在哈城上的車,應該有座的,怎麽?發揚風格了?”李虎丘接過茶水悶頭喝了一大口。茶很濃,估計老乘警是用它來提神的。李虎丘喝不慣,還給他。老乘警道:“哪也別去了,就在我這兒對付一道兒吧,咱們爺們聊聊,你這身酒味放到外頭也招人家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