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角木蛟,燕趙地東陽鋤奸(第2/2頁)

已被眼前二人血腥兇殘的手段嚇的魂不附體的葛家老少們一個個渾身戰栗,葛家直系三十余口人,待宰羔羊似的被集中到一間屋子裏。門外堂屋的地上還擺著幾具屍體。李虎丘倒騎驢坐在一把椅子上,燕東陽從車上取出弓箭站在虎哥身旁。

在賊王面前,是一群貪婪無厭欲壑難填的吸血鬼,他們或她們罪孽深重,每一個都曾漠視他人生命,將敢於反抗他們最終付出慘痛代價的人的故事當做茶余飯後的談資。用蔑視嘲笑的口吻談論著那些人的愚蠢弱小,用最冷漠的視角看待那些人的悲慘甚至死亡。仿佛他們就是宰控命運的天道,一切違抗他們的人經受的厄運都是理所當然。這個家的女人們住在這座宅子裏,曾幾何時,她們中間一些人隨便幾句家長裏短閑言碎語,便讓某些她們令不順眼的人或家庭遭了殃。心安理得的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裏,有誰是無辜的?

李虎丘不肯定世間有無地獄審判,假如沒有,他不介意扮演一次。

賊王先問為首的老者:“你是葛二狗?”老者剛死了三個兒子,其中最得他疼愛的小兒子甚至是被燕東陽用鐵鏈斷頭而死,死狀慘不忍睹。他已是風燭殘年之際,這輩子罪也遭了,福也享了,孽也造了,本該是無所畏懼。他腦子裏是這樣想的,但一看到面前年輕人黑眸中的寒光,便禁不住心頭凜冽寒戰難當。嚇的口不能言,渾身哆嗦著點點頭。賊王又問他:“宵夜好喝嗎?”葛二狗戰戰兢兢地說:“人老了,還想多享幾年福,這是一個高人給的方子,據說民國大地主劉文彩就靠這個保養。”他又說自己只吃奶,其他的什麽也沒幹過。聽他的口氣,似乎這件事根本算不得什麽惡行,李虎丘想到不知有多少家庭因為他這病態的嗜好而破碎乃至家破人亡,心頭火起,點點頭說好,寒聲吩咐東陽,把他開膛破肚看能不能把那些奶找出來。

眾人只道他在嚇唬葛二狗,卻不曾想燕東陽竟真的走過去一把將葛二狗拉到場中,隨手一拳搗碎地磚,摳出一塊帶尖的石板,一下子捅進葛二狗的肚子,橫著一剌,嘩啦一下拽開一個大口子。

屋子裏的腥臭味道令人作嘔,葛二狗的腸子肚子淌了一地,還在地上痛苦的掙紮,伸出手來希望誰能救他一救,而那些往日的孝女賢孫們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躲避著。

李虎丘看在眼中,忽然心有所感,慨嘆道:“五胡亂華時,鮮卑人來中原掠奪,搶走無數女人,目的並非只是為了下三路爽利,那些女人搶後被稱為‘白羊’,最主要的用途是軍糧,關押‘白羊’的地方被學者形容為人間地獄,有母女二人不幸落到那幫畜生手中,鮮卑人來挑‘白羊’,母親和女兒都拼命往前掙,爭先赴死,後來竟感動了鮮卑軍中一名校尉,將營中所有‘白羊’偷偷釋放……”語氣轉寒,冷笑道:“你們這個家看似富貴溫暖,實則冰冷貧瘠,比之我說過的人間地獄還不如!連畜生都不如的鮮卑人都能受到那母女間的親情所感,而良心發現,你們這些人面對同住屋檐下多年的家中至親長者如此痛苦的掙紮,一個個卻唯恐避之不及,這等狼心狗肺毫無血性且自私殘忍之徒已不配活在這世上。”

燕東陽說,還要問什麽嗎?

李虎丘起身搖頭說,葛家蛇鼠一窩,盡是喪盡天良,漠視人倫,為虎作倀之輩。沒有必要再問了,算一算時間也差不多,葛軍大概快回來了,估計不會少帶人,抓緊時間準備吧,辦完這件事咱們還得連夜趕路。燕東陽眼中寒光一閃,這世間就是這種狼心狗肺的人太多了,才會有老班長陸長鵬那樣的悲劇,董兆豐曾說東陽是天殺星照命宮,一生嫉惡如仇懲惡除奸,殺業越重越成佛的命。

村口小路上,奧迪車在前,與緊隨其後的面包車發瘋似的正向這邊疾馳而來。燕東陽閃身出現在路上,連珠箭法聯手二十石強弓,兩部車裏的人無一幸免。汽油,鐵鎖,冰冷的心,結果是葛家三十幾口人的慘呼。初春的火光裏,李虎丘仰首望蒼穹,憑誰問,地獄或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