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送別

因為宿舍晚上十一點關門,所以天海大學附近的小吃一條街從十點半開始就變得蕭條起來,進來的人少,出去的人多,剩下寥寥幾個吃貨也都在緊張的打掃著殘局。

但是也有例外,燒烤攤會開到很晚,有的時候一兩點,甚至有的時候會到三四點。

只要有錢賺,老板並非不在乎多呆一會兒。

今天也是這樣,牛雜的燒烤攤都到四點了,居然還有幾個人在。

長街孤冷,路燈昏黃,唯一的燒烤攤也顯得冷冷清清,烤爐裏的炭火幾乎要熄滅了。

但是老板牛雜很高興,雖然只有三個客人,但卻是用兩千塊錢買攤,純利至少一千八,比以往開三個夜市攤賺的都多。

太晚了,牛雜打了一個哈欠,靠在電線杆子上向那三個吃貨掃了一眼。

真是奇怪的三個人,六個腰子幾把肉筋,居然可以喝一個晚上,從夜裏十二點開始到現在似乎還沒有離開的意思。

別人吃烤串的時候,喝一口啤酒會贊美一句,人多的時候更會亂亂哄哄,唯恐別人不知道他們的快樂。然而這三個人,明明臉上帶著滿足甚至是幸福的微笑,卻偏偏靜悄悄的。

不是他們不說話,而是聲音有些低,往往是一口喝幹一杯啤酒之後,才會寥寥說上幾句。

於是他們喝的啤酒很多,每人旁邊都放著個紮啤桶,估計現在都快喝光了。

真是一群怪人!

牛雜又打了一個哈欠,將這次出攤的收入卷成一團,塞進貼肉的衣服裏面,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

“老大,我還是覺得你下手太狠了點,那個日本妞的確不錯,還練過合歡術,怎麽就被你一槍爆頭了呢?她死了,很多秘密也就帶走了,將來會很麻煩。”稍微胖一點的男子喝了一杯紮啤,開始認真的往一把肉串上撒辣椒面。

肉串已經烤了好幾次了,本來手指頭大小的肉塊縮成花生豆,脆脆的,吃在嘴裏咯嘣咯嘣直響。

其實他根本就不在乎肉串是軟是硬,他在乎的是這種心境。

和對的人在一起,哪怕吃生肉也覺得爽快無比。

被問到的人就是雷東,一桶紮啤喝光了,尿意深濃,幹脆跑到馬路中央用尿液畫了一張地圖,這才酣暢淋漓的走回來,搶過一串烤幹了的肉串吃了一口,說道:“麻煩是你們的事,與我何幹?我是狼牙,要麽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必殺,這是咱們的規矩!”

另外一個就是在肚子上貼豬肥膘的那個人,他其實也受了點傷,因此偶爾會用手摸一下左肋:“老大你太不夠意思了,我就不信你當時來不及開槍。就差半寸,要是沒有那根假肋骨擋了一下,我不掛也得臥床三個月。”

“別給我裝可憐,那是你學藝不精,當時你要是多吐出半口氣來,或者腳背稍微繃緊一點,她能傷到你嗎?”肉串太硬了,而且沾滿了辣椒,雷東生氣的丟到馬路中央:“還有你留一手,你就在老五身邊,幫忙把那把刀撂倒不就得了嗎,幹嘛藏著掖著。我本來是不打算出手的,結果被你氣到了。”

留一手酒量小,已經有些暈了,嘿嘿笑著說道:“我就是想逼你出來,我倆可是乘專機飛了一千多公裏趕來幫你的,想連個面都不照就讓我倆回去,門都沒有。”

雷東嘆了一口氣,神色有些暗淡地說道:“我退了,按照規矩真不能再和你們見面了。”

留一手一瞪眼:“規矩算個屁,大頭不照樣什麽都沒說嗎,還給了六個小時的假。就是太寒酸了點,只給兩千塊錢,烤串也不敢去大飯店吃去。”

“知足吧你,大頭什麽時候這麽大方過?”雷東苦澀的笑了笑,說道:“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明明槍裏還有一粒子彈,為什麽不丟掉?如果敦子再心細一點,如果她第一個攻擊的是你,我們就無法確定誰才是真正的那把刀了。”

留一手白了雷東一眼:“我叫留一手,當然要留一手了。我不像你,出手就能殺人,還是留著一把有子彈的槍感覺安全一點。”

雷東笑了笑:“也是,你們不過是個小狐狸而已!”

“狐狸怎麽了,沒有狐狸你不照樣抓瞎?”留一手和老五同時發飆,指了一下啤酒桶說道:“罰三紮!”

“好,三紮就三紮!”雷東想醉,因此毫不猶豫的舉起啤酒桶。

然而一紮啤酒還沒倒滿,小吃街盡頭卻有一輛沒有拍照的東風猛士開了過來。

汽車停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了下來,說道:“給我留一紮!”

雷東連忙丟了啤酒桶,和留一手以及老五同時起身,舉手敬禮,齊聲說道:“大頭!”

“老子是冤大頭,你們幾個喝酒吃肉,爛攤子讓老子收拾。”大頭隨便拿起一個紮啤杯子,咕嚕嚕一口飲盡,說道:“事情都處理好了,那幾個家夥我們帶走,你的事我也和天海警方解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