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金卡

雷東自認不是一個沖動型的人,雖然大多人都認為他是一個汽油桶,一點火星就能爆燃。可事實並非如此,一個特戰隊員,金牌殺手,最要不得的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以前雷東之所以顯得很暴力,在天海毆打宋成,在南山毆打俱濤,那是建立在一種絕對掌控的基礎下才會出現的行為——在自身可承受的範圍之內,用暴力懲罰幾個自己認為的壞人,僅此而已。

可是對於山南會館這件事情,雷東卻沒有立刻表明自己的態度,不是雷東怕了吳文輝和他身後的人和勢力,而是魯玉和安秀琴提供的信息不足以讓雷東做出正確的結論。

殺人是需要理由的,雷東曾經殺過那麽多人,每一個都有必須死亡的理由,這些都是情報人員經過艱苦卓絕的搜集查證之後才得來的,鐵證如山,因此雷東采取行動的時候才可以冷血無情。

而山南會館這件事情只是魯玉和安秀琴的一面之詞,顯然不具備嚴肅的邏輯性,雷東不會幼稚到立刻將吳文輝劃為壞人的行列並采取行動的地步。

事實上在最初的時候,雷東根本就沒打算管。自己最近惹得麻煩已經夠多的了,大頭警告過自己,莫國棟和關隆警告過自己,既然已經脫了軍裝,幹嘛還要管那些閑事?

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豎起替天行道大旗就會得到萬民擁戴的時代了,既然做了一個普通公民,那就要有普通公民的覺悟,自掃門前雪是最輕松的生活之道,何必把自己弄得如此緊張呢?

單純以動了惻隱之心是無法解釋的,至於魯玉母女許諾的美女和鈔票雷東更是嗤之以鼻,這些東西如果雷東願意,分分鐘就能得到。然而雷東還是采取行動了,連他自己都弄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或許這就是血性,是紮根在雷東骨髓深處的那一個不安分的靈魂。

有些罪惡既然被雷東碰到了,就絕對不能允許它繼續存在下去。

第二天周五,雷東總算是象征性的上了一天課。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雷東發現魯玉竟然也來上課了,只不過心中已經有了芥蒂,兩人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語言交流,反倒是魯玉,看雷東的眼神充滿著一種怨恨和慌亂的情愫。

下午放學,魯玉直接開著她那輛雪佛蘭離開學校。

江玲則擋住即將出門的雷東,面色不善地問道:“雷科長,你和魯主任到底怎麽回事?”

雷東也想知道魯玉這一天來究竟是怎麽了,問道:“魯主任怎麽了?”

“還說呢,你們昨天不是一起出去吃飯了嗎,怎麽分著回來?魯主任回來之後就蒙著被子哭,問她什麽都不說,你是不是欺負她了?”江玲是山裏妹子,心直口快,這是在為魯玉打抱不平:“你既然沒有和魯主任談戀愛的打算,就不要招惹她。你可倒好,把她男朋友打跑了,自己卻躲起來玩清高,什麽意思啊?”

雷東笑道:“照你這麽說,我打俱濤的目的是為了追求魯玉?”

“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魯主任這次被你害慘了。”江玲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嘆了一口氣說道:“魯主任怎麽說也是開發區的領導,打電話的時候竟然低三下四的求俱濤原諒,說的那些話我都聽不下去了。”

雷東一愣:“魯玉給俱濤打電話了?”

“你涮了人家,難道就不許人家吃回頭草嗎?”江玲斜眼看著雷東,說道:“俱濤雖然暴力了點,但他畢竟是海關的處長,是副市長的兒子,魯主任為什麽要放棄?服個軟,雖說不會徹底捐棄前嫌,但雙方的面子都保住了,還是有機會走進婚姻殿堂的。”

不會吧,自己拒絕了魯玉,她難道絕望了,破罐子破摔了?

應該不會這麽簡單,以魯玉的性格,她為了報仇都能放棄尊嚴,怎麽可能心甘情願的和仇人組建家庭?

不對,魯玉一定有新的計劃,難道她想要親自動手?

看到雷東沉默,江玲覺得很解氣,說道:“後悔了吧,已經晚了,魯主任已經和俱處長花前月下去了。”

對於魯玉,雷東沒有什麽愧疚。

如果沒有自己突然橫插一腳,她不照樣和俱濤卿卿我我嗎?

或許這就是她以前的策略,既然鬥不過俱汶麟和吳文輝,那就不撕破臉,假意維持雙方婚姻的約定,這樣既可以保住魯玉的仕途,又可以通過婚姻繼續和山南會館捆綁在一起。

人的行為都是被利益驅使的,所謂的恩怨情仇其實追根揭底不過是一個利字。雷東的出現讓安秀琴和魯玉看到了一絲擺脫俱濤,重新掌控山南會館的希望,因此才大膽的設計昨天那一幕鬧劇。

如今希望破滅,自然要回到原來的路子上去。

因此雷東只是笑了笑,對這件事情不予置評,打算繞過江玲繼續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