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狂熱贊賞(第2/2頁)

所謂的正義、道德和法律都已經不復存在,只有邪惡、更加邪惡、最邪惡的區分,沒有人是清白的。在整部電影的四個篇章之中,似乎都擁有一個代表‘正義’的角色,但他們最終都掐滅了希望。

第一篇章中的殺手,替天行道,但卻殺害無辜;第二篇章中的肮臟警察和無辜少女,但肮臟警察受迫自殺,無辜少女殘暴血腥;第三篇章中的卡西莫多,雙手沾滿鮮血之後,被法律送上電椅;第四篇章中的前任罪犯,化身黑幫、剿滅警察、自建體系。

由於這部電影才剛剛上映,大部分讀者應該還沒有看過它,所以我不打算太過深入劇透。但我就告訴你,四個故事裏的希望都被掐滅了,遁入黑暗、化身邪惡。這就是一部完完全全絕望的電影,如同電影的黑白色彩一般。

‘罪惡之城’是一部看似斑斕繽紛但卻純粹深刻的電影,架構在真實而令人恐懼的隱喻之上,經歷了一場視覺盛宴之後,卻久久無法平靜。

話題又重新回到了現實隱喻上——‘罪惡之城’到底映射了什麽?於是這就回到了這篇評論的標題之上:犯罪三部曲。

讓我們認識蘭斯洛特·施特雷洛的‘上帝之城’講述了一個現實情況:就在距離我們生活的不遠處,有一座上帝之城,罪惡和黑暗橫行,那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而且並不遙遠,也許就在街角處。但我們卻選擇了忽略、無視、漠然,放任甚至是縱容罪惡的滋生,仿佛將他們圈在那片區域裏,讓他們自生自滅,問題就可以得到解決。

故事裏的小霸王、紅毛、帥奈德都是如此,他們在生存底層掙紮著,苦苦尋找著一條出路,但卻屢屢失望,於是最終陷入了自相殘殺的漩渦之中,全部滅亡。唯一的希望就是,阿炮逃出生天了,他來到了報紙任職,成為了一名攝影師,試圖讓外面的世界聽到他的呼喚。

那麽,社會聽到了阿炮的呼聲嗎?‘借刀殺人’給出了答案:沒有,每個人都在忙碌著自己的生活,甚至自顧不暇,怎麽可能有時間去搭理其他人呢——至少我們是這樣說服自己的。

除此之外,目前依舊正在影院公映的作品‘借刀殺人’又更近一步,拋出了一個發人深思的話題,羅生門。每個人都為自己的行為找到借口,使得犯罪不再是犯罪,就好像喬治·布什發動的戰爭一樣,仿佛站在正義旗幟之下,一切行為都可以合理化、合法化。

故事裏的文森特將殺戮變得理所當然,僅僅只是一種求生手段而已;但麥克斯卻不認同,於是他進行了抗爭,那麽最後他成功了嗎?麥克斯和文森特同歸於盡,卻讓代表正義的安妮得以逃出生天——至於安妮的未來如何,電影沒有給出答案,直到‘罪惡之城’的問世。

社會的漠然和縱容,讓遙遠另一個世界的‘上帝之城’一步步演變成為了我們正在生活著的‘罪惡之城’。這不是一部單純的商業電影,這也不是危言聳聽的先知預言,這更不是不切實際的藝術創作,因為就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已經見證了這一切。

自1955年以來,美國天主教一直發生著神父性侵犯未成年兒童的事,而且不僅僅是一起兩起,僅僅波士頓地區就多達八十七起;更可怕的是,主教一直都是知情的,他不僅利用教會的力量壓下了消息,通過律師不經過法律程序的私底下和解來掩蓋真相,而且還繼續聘用犯錯的神父,將他們調換到不同教區,繼續將傷害擴大下去。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不是第一次被爆料出來。曾經鬧上了法庭,我們忽視了;曾經見諸報端,我們忽視了;曾經牽扯出了十幾名受害者的大型案件,我們忽視了。

這就是上帝之城,這更是罪惡之城。

在‘罪惡之城’首映式結束之後的采訪環節之中,我向蘭斯提出了一個問題:請問,你所謂的社會冷漠是如何表現出來的呢?為什麽說這不是單獨個體的特殊行為,而是一種普遍行為?

蘭斯是這樣回答的:在‘借刀殺人’裏,第一起殺人事故發生意外之後,麥克斯質問文森特為什麽要殺人,文森特的回答是,‘你聽說過盧旺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