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抗日老英雄(第2/3頁)

“過了橋,再翻兩座山就到了。”老程頭手扶鋼叉,指著遠處霧蒙蒙的大山說道。

眾人叫苦不叠,都說上了劉哥的大當了,這哪是野營春遊啊,分明是軍訓受罪來了。

“老爺子,高鄉長說有狼,有熊瞎子,我們咋沒看見呢?”貝小帥仰著臉問道。

“呵呵,就算有狼,看見咱們這麽多人也躲起來了。”老程頭說道。

“他們是聞到俺太爺爺的味兒了,望風而逃。”毛孩拍馬屁道,還很恰當的使用了一個成語。

眾人哈哈大笑,熱鬧的氣氛沖淡了旅途的疲勞,十分鐘後,大家補充完能量繼續上路,峰回路轉,呈現在眼前的是一道天塹,深不可測的峽谷橫在兩座大山之間,雲霧就在腳下飄浮,一道鐵索橋連在兩座山之間,橋上的木板子已經缺失很多,山風一吹,鐵索橋隨風搖晃,眾人的心也都搖晃起來。

“劉哥,咱要過這橋?”有人問道。

“這不是玩命麽?”

“作死啊?”

貝小帥撿起一塊山石丟下去,半天也聽不到聲音,這幽深的峽谷,恐怕有幾百丈深吧。

看到眾人一副驚悚的樣子,毛孩吸了吸鼻涕不屑的說:“俺上學的時候,每天都從這橋上過呢。鄉裏郵遞員送信的時候,不光人過去,自行車也順帶著扛過去哩,哪有你們說的那麽嚇人。”

眾人瞠目結舌,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過!”卓力一甩煙頭站了起來,罵道:“誰不敢過以後別說認識我。”

“我也過!”貝小帥不甘示弱道。

毛孩一馬當先,給他們做示範,手扶著鐵索,腳不停步的走了過去,眾人一看,挺簡單的嘛,比走鋼絲容易多了。

於是他們拿出登山用的繩索和掛鉤,系上保險帶,蹲著身子往前走,走走停停,如履薄冰,卓力第一個走了過去,然後是貝小帥,過去之後在對面大聲鼓勵這邊的人:“快點過來,容易得很。”

又是幾個人爬了過去,最後只剩下老程頭、劉子光、周文。

周文嚇得直哆嗦,說什麽也不敢過,最後是老程頭和劉子光一左一右扶著他走過了橋,正好一陣山風吹過,鐵索隨風擺動,周文嚇得尖叫起來,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一踏上對岸的土地,周文的腳都軟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嘴裏咕噥著:“媽呀,太嚇人了。”

更讓他害怕的還在後頭,橋頭有一塊不起眼的石碑,上面篆刻著一行小字:“民國二十八年建,捐資建橋人 XXX XXX”估計都是當地的太平紳士,小地主之類。

“天哪,這橋七十多年了!”周文驚嘆道,眾人看到石碑上的字,也是心有余悸,這橋雖然堅固,但畢竟年頭久遠,萬一有個閃失可就粉身碎骨了。

過了這座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鐵索橋,前面的路就好走多了,至少心理上是這樣,連續翻了兩座山頭之後,野豬峪終於出現在眼前。

這是一個位於山窩中的自然村,放眼望去,炊煙裊裊,四五十戶人家的草房錯落有致,枝頭杜鵑在鳴叫,山坡上野花爛漫,一派與世無爭的山村田園風光。

“這就是俺家,野豬峪。”毛孩說完,撒開腳步往村裏跑,一邊跑一邊喊道:“娘,我回來了!”

一只體型碩大的灰狗從村裏沖出來,撲在毛孩身上又是舔又是聞的,村民們也三三兩兩走出來,望著這幫外來的陌生人。

山民們極其熱情,把客人們讓到自家屋裏,燒水劈柴,殺雞宰羊準備做飯,村裏有頭有臉的男人陪著客人在屋裏說話,孩子們和狗在院子裏聚集著,不時探頭探腦,女人們則忙著燒鍋炒菜,村裏熱火朝天,喜氣洋洋。

野豬峪很窮,窮的超乎想象,除了村裏有一部電話機,一台收音機之外就沒有電器了,照明用油燈,燒鍋取暖用柴火,房子是山石砌成,茅草頂上壓著石頭,屋裏家徒四壁,所有的家當拿出去都換不了幾十塊錢。

唯一吸引眼球的是毛孩家墻上的獎狀,從四十年代的邊區政府發放的民兵模仿到六十年代的大比武,九十年代的二等功,程家祖孫三代的榮譽都掛在墻上。

毛孩的母親、祖母住在家裏,太爺爺則帶著狗住在遠處山上的窩棚裏,趁著做飯的空當,劉子光提出要去參觀老人的窩棚,老程頭欣然同意,帶著他來到半山腰,一座窩棚搭在樹上,繩梯軟軟的垂下來,樹下有個火塘,灰燼已經冷了,支架上懸著一頂日式90鋼盔,上面的黃色五星已經褪色了。

劉子光不禁唏噓:“村裏人靠什麽生活啊?”

“種苞谷,養雞,養羊啥的。”

“山上地少,開荒不易,下趟山要走幾十裏山路,還要過那麽危險的鐵索橋,娃們上學咋辦?萬一村裏有病人咋辦?依我說不如搬家走人,進城享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