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第2/3頁)

說罷徑直往村東頭走去,小野耕作聽了翻譯的話,還有點不敢相信,這中國老頭脾氣真怪,放著三百萬日元不要,居然把水壺白白送給自己了,他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養父橋本隆義,老橋本陰沉著臉不說話,眉宇間似乎擰成了一個疙瘩,他頓時明白,這大概就是養父經常說起的,中國人的骨氣吧。

水壺事件解決,縣領導們倒是松了一口氣,暗贊這個老頭識大體,沒有給中國人丟臉。

小野耕作推著輪椅緊跟著老程頭的步伐,翻譯等人緊隨其後,縣領導們沒辦法,也只好跟著走過去,這種場面讓張書記很不舒服,局面居然被一個鄉下老頭控制,自己堂堂一縣父母官跟在後面打醬油,哼,看在國際友人的面子上,我忍。

老程頭領著眾人來到趙司令的墳前,指著那句骷髏說:“這是你爹的遺骨。”

小野耕作愣住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竟然真的見到了戰死在異國他鄉的父親的屍骸,並且保存的如此完好。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骷髏前,嚎啕大哭,當年父親離開家鄉遠征中國,小耕作還是在繈褓中,他對父親的回憶都留存在相冊和母親的敘說中,終於有一天,和父親的距離如此之近,真讓他百感交集。

骷髏是跪著的,脖子處有鐵絲纏繞,看得出生前曾遭受過斬首之刑,還有一片橢圓形的銹蝕不堪的鐵片懸在脖子上,如果擦掉銹跡自己觀看的話,依稀可辨小野俊的名字和部隊番號。

橋本隆義已經認出這就是小野俊的遺骸,絕對不會有錯,因為它面前的墳塋裏埋葬的正是抗日匪首趙子銘的屍體,趙子銘的首級被自己懸掛在縣城旗杆上,有一天忽然不翼而飛,原來是被人竊走埋在這裏了。

小野耕作哭了一陣,其余尋訪團老人也跟著落淚,正當他要再次提出索要先父遺骸的時候,橋本隆義用眼神制止了他,對張書記說:“這就是我們此行要尋找的東西,請務必歸還,我們願意在貴縣投資興辦企業,拜托了。”

張書記等的就是這句話,他馬上通過翻譯轉達:“請橋本先生和小野先生放心,歸還戰爭遺骸是國際通行的慣例,我們一定會照辦,紀念碑也會按照原計劃興建。”

然後是高鄉長出面,給老程頭和野豬峪的鄉親們做工作,老程頭當場表態,屍骸和水壺啥的都可以給,但自己只有一個條件,讓橋本老鬼子在趙司令墳前磕三個響頭。

翻譯委婉的把老程頭的意思轉達過來,日本友人們還沒發怒,張書記先惱了,身為縣委書記的他已經相當克制了,沒想到這個鄉下倔老頭竟然還不給面子,死死糾纏住日本友人不丟口,這老東西是屬狗的啊。

張書記當即下令,把老程頭控制起來,把骷髏拿走。

公安人員上前要抓老程頭,這下野豬峪的村民們不願意了,呼啦一下全圍了上來,老程頭是野豬峪最年長的人,也是村裏的族長,德高望重,錚錚鐵骨,當年打過鬼子,打過國民黨,為國家獻出了兒子和孫子的生命,至今還在為村裏人的溫飽奔波,每天進山打獵,用野豬肉換取村裏小學的師資,縣裏領導不把他當回事,村裏人可把老爺子當成山神供著呢。

幾位公安人員也發怵,這裏不是縣城,可以隨時呼叫支援,大山裏的百姓民風彪悍,當真惹不起,以往進山解救被拐賣的女大學生都要出動上百名幹警呢,這回形勢比上回還要嚴峻些,這幫日本鬼子也真是造孽,非要把什麽紀念碑修在人家祖墳上,這簡直比刨人家祖墳還要過分。

自始至終劉子光都在旁觀,老程頭所做的一切有禮有節,讓他敬佩,而縣領導們的所作所為卻令人齒冷,為了所謂的政績,可以忘記祖宗,忘記歷史,他一忍再忍,終於忍無可忍,帶著人上前護住了老程頭,這一刻仿佛歷史在重演,鄉親們護住了八路軍的幹部,和日本鬼子偽軍們對峙起來,只是角色似乎有些錯位。

眼看就要爆發沖突,高鄉長的面子也不好使了,好說歹說誰也不領情,憤怒的山民們包圍了縣領導和日本友人們,隨行工作人員拼死的按著手機,可是根本沒有信號,野豬峪的村民們如同七十年前所做的那樣,將侵略者和他們的幫兇包在口袋陣中。

情急之下,橋本老頭出馬了,他用略帶東北口音的普通話說道:“程桑,我想和你談談。”

老橋本的中國話相當標準,甚至比高鄉長說的還要流利些,眾人大驚失色,這老鬼子根本用不著翻譯,這麽說剛才縣領導們的對話他都聽見了!這老東西簡直就是把眾人玩弄於股掌之上啊,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撩撥這些村民的神經,故意讓縣領導難堪!

橋本隆義用不加掩飾的鄙夷目光看了看張書記等人,對老程頭說:“程桑,我一直想知道,偷走趙子銘首級的人是誰?埋伏憲兵隊的人是誰?開槍打傷我的人又是誰,你能不能告訴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