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3頁)

“嗯?”邵循奇道:“怎麽聽上去像吳王妃?”

皇帝笑道:“你說的倒不錯,朕當年是特意比著德妃的脾氣選的齊氏,為得就是治治言栒那輕狂浮躁的性子,若換個溫順的,保不齊他就無法無天了。”

邵循有些意外——皇帝雖然看上去對子女們並不算多好,但是從大皇子的婚事上來看,也不是全然撒手掌櫃的,在大事上竟然還知道上心。

這讓她不禁有些好奇:“在這些兒女中,您最看重誰呢?”

皇帝愣了愣:“現在,算是一視同仁吧,沒有什麽偏愛。”

“現在?”邵循敏銳道。

皇帝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輕呼出一口氣:“之前,是恪敬……”

“啊……”邵循無意識的發出了聲音。

她相信皇帝的人品,既然當初是疼愛的,那就絕不會無緣無故拋下不管,可是看如今的情況,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了。

邵循不知道怎麽的,竟有些不敢深究,只是訥訥道:“是、是麽……”

皇帝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自己反倒笑了:

“你怕什麽,這也沒什麽不好說的,朕那時候也只是個少年,對在母腹中的孩子難免懷著期待,朕更看重皇後之子,對言栒母子自然有幾份愧疚。”

邵循歪頭看著他,皇帝刮了刮她的鼻尖:

“當時皇後剛懷上,本不該讓側室馬上也有身孕的,只是……當時她不知為何極其大度,暗地裏給諸側室解了禁。

馬上德妃果然也有了孩子,但是這時候皇後卻格外焦躁、動輒喜怒無常亂發脾氣,朕便以為她是怕德妃會搶先生下長子。

說實話,朕也是個俗人,也希望長子是嫡出,不然確實更容易生出事端,於是對皇後多加安撫,有意疏遠德妃,怕她若真生長子,而皇後生育女兒,會起什麽不該有的心思,現在想來,也確實虧待了她。”

邵循不禁問道:“然後呢?”

“然後……”皇帝垂下眼睛:“就是現在的樣子,德妃生了言栒,皇後生了恪敬。”

這中間經歷了什麽,皇帝一筆帶過,邵循看了他一會兒,也沒有追問,而是貼著他道:“後面的孩子多了,就心疼不過來了?”

皇帝頓了頓,輕笑道:“是啊,也沒有當初那種心思了……”

話音未落,他就看見邵循挑著眉毛正在看自己,便面不改色的接道:“直到又有了咱們的孩子……”

邵循作勢輕錘了他的肩膀:“誰要聽您這些陳年舊事,凡事往前看就是了。”

皇帝低聲笑了笑:“你說的對,這些陳年舊事也沒什麽意思。”

邵循仔細看了看他的神態,多少放了心。

皇帝見她滿心的關切溢於言表,心情竟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差,反而還隱隱透著愉悅,似乎這姑娘的關心可以抵消一切負面的情緒。

他又去親了親邵循光潔的面頰,從袖中拿出一個荷包遞過去。

邵循眨眨眼:“是什麽?”

“生辰賀禮……也算是提前向你賠罪了。”

邵循道:“這話怎麽說?”

皇帝解釋道:“漠北的戰事已經要收尾了,行百裏者半九十,就差最後一步,朕不能讓它功虧一簣,因此這些日子可能會更忙些,白天怕是不能常來陪你了,夜裏……要是結束的早,就仍舊來陪你休息。”

邵循松了口氣:“我還當什麽事呢,這是正事,我很健康,孩子也好極了,您就算不這樣做,我還得勸您不要因私廢公呢。”

皇帝聽了這話,怎麽說呢,一邊欣慰於她的識大體,但是卻也有點隱隱的失落。

似乎不被這孩子黏得緊緊的全身心依賴,他反而很不習慣。

歸根究底,從這個角度來看,兩人之間究竟誰才是被依賴的那個人呢?

邵循沒有想那麽多,她抽開帶子,將荷包裏的東西倒在手上。

“咦?”邵循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皇帝的腰間,之見自己之前送的白玉墜兒仍然好好的系在那裏,可是……

她手上的玉佩與母親所留的白玉幾乎一模一樣,形狀大小都別無二致,連雕刻的紋路都沒什麽區別,只是上面系的朱紅色絡子不如自己打的繁瑣,顯得比較樸素而已。

她那枚白玉幾乎潔白剔透,幾乎沒有任何瑕疵,已經是難得的珍品,就算是皇室內庫裏有更好的,再找到一模一樣的卻也很困難。

皇帝接過來扣在邵循腰上:“前些天西邊進貢了幾塊白玉,其他的不算稀罕,便送去給太後讓她分了,只有這一塊,朕一眼就看出跟之前的有七八分相似,便提前截留下來,找了雕玉的匠人模仿著雕成一模一樣的,現在是你的了。”

邵循看看皇帝從不離身的玉佩,又看看自己這枚,愛惜的摸了摸上面簡單到有些簡陋的絡子,嘴裏慢悠悠道:“多謝陛下……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