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2頁)

邵循此時看齊氏已經能與前世的那個歇斯底裏的怨婦完全分開了,拿著帖子笑道:“你們夫妻倒有意思,陛下前腳走,你們後腳就開了禁,怎麽,想趁他不在,痛痛快快的玩樂一場?”

齊氏笑答道:“瞧您說的,我們這不就成了充大王的猴子了嘛……其實是找人算過,說那天是個最合適的日子,旁的時間開宴,都對孩子不好。”

“這還要算?”邵循驚訝道。

“那可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齊氏說著壓低了聲音:“當初妾身一直沒有身孕,就是找人算出哪方是吉神,供奉了之後不久,果然就懷上了。還有生產時也是,都說第一胎那麽順利的少見,可見是有效驗的……娘娘要不要……”

“我可不要,”邵循摸著肚子,連忙搖頭:“順其自然就好,你這話可別跟陛下說。”

齊氏搖頭道:“別說我了,就算我們王爺,也沒有這天大的膽子,敢再陛下面前說這些有的沒的,不然被訓斥一頓,那可怎麽好。”

……其實是邵循擔心皇帝知道了有這回事,萬一再病急亂投醫,真的信了這些神神鬼鬼的,可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齊氏看她輕撫著隆起的腹部,安然而優雅的坐在那裏,望過來的每一分眼神都透著柔情和風華,不知想到了什麽,忍不住有些酸溜溜的道:“妾身是個小輩,比不得娘娘溫柔賢淑,在陛下面前說得上話,脾氣也算不得好,母妃都提過好幾次,要不是生了阿煜,怕是都要被陛下罵作妒婦了。”

這可真不愧是德妃的媳婦,邵循沒生氣,反倒有些好笑:“這是哪裏的話,陛下前些天還在贊你直而不拙,正配吳王,可以管得住他,是王妃的不二人選。”

齊氏從沒聽過這樣的話,她被人暗地裏說粗魯善妒已經被說的麻木了,私底下還在害怕有朝一日大皇子還能忍耐的時候,被皇帝下旨訓斥不守婦道休出宮去,她甚至做過這種噩夢,嚇醒之後賢惠過那麽兩天,後來實在忍不住,又跟大皇子狠狠吵了一架,便破罐子破摔,我行我素了起來。

這冷不丁聽說皇帝不僅沒厭惡她,反倒誇獎過,齊氏震驚到不敢相信:“娘娘,這話可不敢亂說,你要再哄妾身,妾身可要當真了。”

邵循哭笑不得:“誰有功夫哄你,不信你去問陛下。”

齊氏當然不敢去問皇帝,但是心裏已經隱隱相信了,因為邵循看上去就像那種從不說一句謊話的人。

她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一會兒的功夫就紅了眼圈:“妾、妾身……”

邵循震驚了,要知道這可是當年跟趙言栒大打出手,把丈夫的臉撓的像花貓的女人,這也哭的太容易了吧……

“你掉什麽眼淚啊,要是回去被吳王看見,還以為在我這裏受了欺負呢。”

“呸!”齊氏幹脆不再忍了,邊哭邊罵:“他才不管我受不受欺負呢,怕是一想到……”

她看了邵循一眼,頓了頓之後哭得更厲害了:“就什麽都顧不上了……”

她哭得簡直是涕泗橫流,邵循忍不住閉上眼睛,招呼人遞了個新帕子過去,過了好一會兒齊氏才抽抽嗒嗒的停了下來。

她冷靜下來就有些不好意思:“妾、妾身實在憋得難受,剛才失禮了,娘娘別見怪……”

邵循笑也不是惱也不是,到了最後也只能緩聲安撫,讓人打水來伺候她凈了面,之後轉移話題道:“你也知道我身子不便,就不去赴宴了……還有,別光顧著搬家,照看好皇孫才是正事。”

齊氏吸了吸鼻子,在很短的時間內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她雖紅著眼睛,但是神情卻看不出方才痛哭過一場:“娘娘說的是,只是阿煜身子骨一向好,長到現在還從沒生過病呢,摔摔打打的,不比恪敬公主家的孩子金貴。”

她的話中透著一股自豪還有對公主之子輕蔑,邵循知道恪敬公主皇後和德妃一脈又舊怨,她也不去摻合,既不規勸也沒有附和,權當自己沒有聽出來…

邵循想到太後這幾日的憂慮,便皺眉道:“近來藺小公子情形不算很好,已經反復發熱過幾次,太醫去看了也診不出緣故來,怕是天氣轉變所致,你也不要掉以輕心才是。”

齊氏應了:“您放心就是,妾身堤防著呢。”

邵循便點了點頭,她如今做不太住,一會兒就要腰酸,於是閑聊了幾句,就端茶送客了。